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管家那边正在致电给戚家专属的团队尝试定位,暂时也不需要他了。
“喂?”江让低声道:“你好,哪位?”
手机那头的声音十分嘈杂,拿着电话的主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后有些慌张,划拉出了十分刺耳的声音,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阿让,是我。”轻轻柔柔的声音,像是夏夜拂过青涩稻麦的晚风。
电话那头的声音其实有些失真了,可江让却像是一瞬间看见穿着白衬衫,拎着竹篮,抬头对他笑得温柔的beta。
高壮的青年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心脏漏了两拍。
或许是近乡情怯,又或是杭柳的突然来电让他有些无措,青年的喉头微微滚动,好半晌才哑声问道:“阿柳,你怎么打电话来了?爸还好吗?你们缺钱了吗?我马上再给你们打点过去。”
电话那边安静了瞬间,随后,青年人低低的笑声顺着网线酥酥麻麻地传到beta的耳畔。
“呆子阿让。”杭柳的声音含着春水般细碎的笑意:“爸和我都很好,我们也不缺钱,你打来那么多钱,我们还余下很多呢。倒是你,别太苦着自己了,我们在乡下也用不了那么多钱。”
江让只觉得耳边似乎能感觉到青年人凑近呼出的气息,麦色的耳根慢慢开始发烫。
他似乎不好意思极了,低低嗯了一句就捂住手机往楼上的房间走去,像是要将自己藏进壳里的蜗牛。
刚走到房门口,手机中便再次传来了青年含笑的声音。
“阿让怎么不说话了?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来吗?”
江让顿住,干咳一声,他攥着手机的那只手因为太紧似乎都溢出了细微的密汗。
beta低声说:“不知道。”
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变得远远近近的,有些迷蒙,但江让听得到对方开怀的笑声。
好半晌,低柔的男音才含着爱恋的水雾道:“因为我也想你了。”
“咚——”
房门内传来了奇怪的声响,并不明显。
beta此时哪能注意到,他的全部心神都牵在电话那头的人身上。
高壮青年压低的温柔声音从门缝中钻入,它们化作毒蛇,噬咬得男人痛不欲生。
漆黑小屋外的狂风骤雨愈发癫狂,雷电像是银蛇一般乱舞在空中,暴烈的雨水从敞开的窗口漫入,将这个温馨的、溢满青年气息的小家浸泡出咸腥与阴湿的气息。
长发的omega跪坐在漆黑的房门前,他黑色如丝帛般的长发完全被雨水打湿了,一缕缕地黏在潮红瘦削的脸廓与脖颈上。
男人身上的透白的薄衫也完全被打湿了,他应当是冷的,即便他身边堆满了青年的衣衫、即便他待在充满青年气息的巢穴中,他依旧冷得打颤。
屋外的青年还在柔声说着什么,他对那个贱货多好啊,他耐心地哄着对方、纵容着对方的捉弄,他说他会赚很多很多的钱,让他们住上大房子。
他说他也会很爱他。
潮红的脸颊近乎病态地贴在房门上,瘦削的下颌骨过分嶙峋柔弱,被硌得生疼。
戚郁其实已经不太能感觉得到疼痛了,他专注又偏执地听着,像是个可怜的、阴暗的第三者,自顾自地犯贱。
发情期让他浑身泛红,让他心中的欲.望潮水彻底失控。
他甚至在幻想,幻想beta是在对他说话。
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被安抚的愉悦,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头颅高.潮,得到拯救。
戚郁轻轻地吐气,黑雾的眼下水液顺着雨水滑入颈窝。
外面低低的声音停住了。
门锁的声音在响动,omega陡然往后退去,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疯狂地用苍白的手掌擦拭脸颊上脏污的雨水。
还不够的。
他还是狼狈、难看、丑陋的。
于是他努力用手指作梳,试图将自己那头美丽的长发梳顺。
他只有这些了,算的上漂亮的脸、乌黑的长发、金钱权势、omega的身份,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能够蛊惑beta的东西了。
门外刺目的光线扎得omega睁不开眼。
可发.情期的omega敏.感得不像话,几乎是刚闻到爱人的味道,身体内的信息素就如同洪水爆发一般,粘稠的苔藓味几乎浓郁的能够滴出水来。
他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渴望占有对方,完完全全、不留余地。
戚郁跪坐在潮湿的地面,慢慢扬起泛红的脖颈,朝着青年露出一个柔弱的、艳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