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天,贺锦年亲口承诺会教自己游泳。
但他又说他很忙,让安乐等他的电话。
【最近都会很忙,白天没有时间教你游泳。】
【抱歉。】
安乐心下震动。
有什么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不能走!不能就这么离开。
他想留下来。
“谢管家,妈妈请假了,我以后还能留下来帮忙吗?”
安乐抬起头,语气坚定。
“我想留下来。”
面对安乐的突然的转变,谢管家很惊讶,但也立马答应了。
不过安芸一走,安乐也不好再去帮助其他花匠做事,管家不会特意给他安排工作。于是建议安乐可以留在别墅,接替李管事每天替换鲜花的工作,再者就是打理小红楼外的花草。
那里寻常都是管家亲自打理的,安乐不解为什么管家会突然交给自己来做,但为了留下来,他欣然接受。
决定留下来后,安乐将妈妈的东西收拾好后送回赵家。
回去时,安芸也刚从派出所回来。
警察什么也不愿意透露,说是一切都在调查中,但赵叔叔的罪名也基本成立了。
赵程得知后很是崩溃,吵着要见自己的父亲,而安芸则是在一边安慰他。
所幸,赵叔叔只是将家里的钱拿走了,却没有把钱用完,安芸拿回了部分存款。至少供赵程读高中是没问题的。但又要花钱请律师,事情很复杂,律师费高昂。这之间还有多方疏通关系,安芸一脸愁容。
安芸没能亲眼见到赵立远,连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她跟赵程解释了这件事之复杂,说自己也束手无策。
“程程,爸爸可能回不来了。”
赵程一脸惨白。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父亲会去坐牢。
“不行!不能这样!那我不就成了罪犯的儿子了吗?”
“妈妈,我那些同学要是知道了,该怎么看我?”
“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赵程越发着急,一边大喊一砸东西。
突然,他想起什么,冲进房间拿出了一个白色盒子,里面装着一张纸。
“这是爸爸之前借着点外卖送到我手里的,他给我写了一些话,我当时太高兴了没注意看。”
“这上面一定还写了其他的什么。”
“一定写了。”
赵程一边说着一边粗暴地打开盒子。
安芸越听越不对劲,“程程,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爸之前联系过你?”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他联系你干什么?”
赵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偷偷和父亲联系的事暴露了,他拉住安芸的手,“对不起妈妈,我忘记告诉你了,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安芸不可置信地看着赵程,眼里闪过泪光。
“忘了?这种事你怎么可能会忘了?”
“程程,你怎么可以和爸爸一起瞒着妈妈呢?”
安芸一脸受伤,还想说什么,却被赵程突然打断!
“能别计较了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救爸爸回来!”
赵程焦虑地一直喘气,反复了看了好几遍纸张,除了一些叮嘱和关心,什么也没有。
赵程气得一把将纸撕碎。
“怎么会这样!”
“这下该怎么办?爸爸不能坐牢。”
“我不要一个坐牢的父亲……我不要!”
安芸看着几乎崩溃的儿子,心疼不已,什么也不想计较了,连忙抱住他。
“妈妈会想办法,妈妈会想办法的。”
抱着儿子痛哭一场后,安芸便出门联系人脉,至少要想办法能跟赵立远见一面,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程则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愿出来。
可安芸离开前反复叮嘱安乐要照顾好赵程,至少让他把饭吃了。
安乐做好了午饭去喊赵程,赵程本就烦他,这时候自然更不会理他。
“那我把饭菜热上,你饿了就自己出来吃。”
谁知下一秒门就被打开,赵程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安乐。
“你是不是很得意?我爸要坐牢了,你是不是心里很痛快?”
安乐垂眸,“你怎么会这么想。”
赵程一把推开安乐,安乐肩膀碰到门框,一阵刺痛。
“别装了!”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因为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你眼里全是虚伪和卑鄙,简直令人作呕!”
“你还好意思叫我弟弟,真让我恶心。”
“你是不是以为我爸坐牢了你就能骑我头上?”
“别白日做梦了,你这个土包子,哪来的滚回哪去吧!”
赵程走出卧室,在餐桌前坐下准备吃饭。
安乐默默看着他吃饭的动作。
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吃我做的饭呢?
时间不早了,安乐还要赶回贺家庄园。他跟安芸打过招呼了,安芸现在没空管他,只要不惹出事,就随他去。
离开前,安乐还是没忍住,走回去对着赵程说道:“你不该那样跟妈妈说话的。”
赵程眼皮都不抬一下。
“哪样?”
“你很凶,还吼了她。”
“妈妈很爱你,你这样会伤她的心。”
赵程嗤笑一声。
他转头看向安乐,发现安乐眼神平淡,带着对他的不满和一丝隐藏的极好的讨厌。
若不是平时安乐都对他温声温气,眼里也尽是讨好,他一时还看不出安乐的变化。
赵程一愣。
“你——”
这是他第一次在安乐眼里看到属于他自己的、真实的情绪。
他猛地站起身,像是终于发现了什么。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你装的!你都是装的!你他妈根本没把我当弟弟!”
“你讨厌我!你比谁都恨我吧?你恨我抢走了她,你嫉妒我能独享她的爱!”
“这才是真正的你。”
赵程如同胜利般弯腰低笑。
他比安乐高半个头,16岁的年纪,身材高大得如同已经成年,他大步一跨,径直走到安乐眼前,微微低头,死死盯着安乐,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在看到因为自己靠近,安乐眼里没掩饰住的烦躁后,他像是抓住了什么,眼神癫狂。
少年兴奋的声音犹如毒蛇,在安乐耳边响起。
“怎么不装了?”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