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母怜惜地拍了拍纪婉卿的手背,宽慰道,“你放心,有娘亲在,你只管安心备嫁即可。”
“娘亲也莫要劳累,女儿长大,也可以保护您的。”纪婉卿提醒道,“三妹去得早,父亲只得我们姐妹二人,她又兼之离京在外,许久未见,父亲未免不会怜惜两分,这都是寻常的事情。父亲最重规矩,总归越不过我去,母亲只管宽心。”
“卿姐儿果真长大了。”纪母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心里也宽慰了两分,“娘亲心理有数。”
“我自是相信娘亲的。”
纪母道,“婚期定得近,好早你的嫁妆早早就备下了,但婚服须得问过你才能定下,你可有什么想法?”
“女儿女红欠佳,还得娘亲费心一二。”说到这里纪婉卿也有些羞涩了,毕竟她确是绣不来婚服这样繁重的事情。
“那就请人定制,到时候你动上几针即可,只是你也不能闲着什么也不做,给姑爷的衣衫得你亲自动手。”纪母叮咛道,尤其是镇北候府没个女眷的,这些事情以后也得女儿操心,得早早学着才行。
“女儿明白的。”
纪母心里头细细算着要准备的东西,朝纪婉卿道,“你先回院里,稍后会有人上门替你量尺寸的。”
“是,女儿告退。”纪婉卿应声退下。
回到春溪阁没多久,绣华坊的掌柜带着布料和绣娘上了门。纪婉卿在众多布料中选了舒适又不失身份的布料,再定下了鸾鸟和鸣的图案,便定下了婚服的款式,随后又挑了些适合做里衣和香囊绣帕的布料,便安安心心地准备起相应的事宜了。
次日一大早,穆云歌便上门了。
“姐姐,我听闻您的婚期定下来了,特意赶早上门恭贺。”穆云歌是真心为两人高兴的,他们一路走来穆云歌看在眼里,后来又出了乐宁郡主那事,穆云歌一度担心着,还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来得这般早,定是没用早膳吧,陪我吃些。”纪婉卿拉着人坐下,春溪适时递上了碗筷。
穆云歌接过后也不客气,就着菜吃得津津有味,“还是姐姐这里吃饭舒心得紧。”
“怎么了吗?”纪婉卿一下子抓到了她话里的异常。
穆云歌边吃着便道,“也不怕姐姐笑话,是我母亲那头闹的。昨儿个放榜后,父亲便学着旁人榜下捉婿,瞧上了那榜眼,定下了婚约。
您也知道那穆云熙是被母亲金尊玉贵养着的,让她下嫁母亲如何干休,一大早的便闹了起来,我看着头疼便躲了出来。”
“能考上榜眼的才识应当不差的,况且穆大人最重名誉,选的人家品性也不会太差,你母亲便是心有不满也不至于闹起来吧。”这年头也讲究投资的,依着穆大人的作风可不像会做赔本买卖的人。
穆云歌道,“我让人稍微打听了一下,那榜眼家中贫寒,靠着寡母手艺拉扯大的,又卖了祖田才上京赶考的,甚是清贫,因此...母亲才百般看不上。”
听着这条件纪婉卿也吓了一跳,“你父亲怎的想了,竟选了个家底这般穷困的?”
穆云歌两手一摊,无所谓道,“谁知道呢?”
纪婉卿看着没心没肺的穆云歌有些头疼,提点道,“你也上心点,免得他们推脱不掉时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去。”
“铛”的一声,穆云歌手中的勺子掉到了碗里,一脸愕然道,“不至于吧。”
“这就得看你母亲的良心了。”人心都是偏的,更何况穆母一向偏心无边,纪婉卿心里担心得紧,“总之这事不要去掺和,更不许心软。”
“我、我知道了。”
纪婉卿转头道,“昨儿个你说的那个明远候世子的事情怎么样了,打听清楚没?”
“打探清楚了。”穆云歌道,“大致和姐姐说的差不多,不过他府上似是有位青梅竹马的表妹,年二十有一了还未出阁,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婚事是谁家先主动的?”依着多年的剧情静养,这位久未出阁的表姑娘指定有猫腻,说不定那位明远候世子妃的死也不简单。
“是明远候主动与父亲提及的。”
“那表姑娘与明远候夫人关系如何?”一个寄养的表姑娘,按理来说不会留到这般年纪尚未出阁,除非对方另有打算。
“亲密无间。”穆云歌道,“和明远候相熟的人家打听了一下,基本上聚会时多数是这位表姑娘在那位伯夫人身边伺候着,连世子妃在那位伯夫人面前都要退让三分。”
“这样的人家不能嫁。”纪婉卿道,“这位表姑娘能有底气拖到这般年纪,说明伯夫人许诺了她什么,最不济也是个备选的贵妾,有着那样的情分在,又得脖夫人的喜爱,再加上原配的一双儿女,简直就是地狱局面的开端。”
纪婉卿顿了下又道,“你和你父亲透透风,但是不能立刻否决这门亲事,免得被你母亲盯上了。”
穆云歌连连点头,“我记下了。”
“好生吃早膳吧,等下陪起去御坊斋选些首饰。”纪婉卿说道。
穆云歌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