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坐着别动,我...”鞋子脱下,露出了里面斑驳的袜子,雪白的绸缎上除了印迹还染了血色,谢逸兴眼球颤抖了丝,再开口时声音不自觉多了丝紧张。
“怎么了?”纪婉卿想去看看,谢逸兴缓了声音,轻柔道,“袜子弄脏了,我给你脱下来,你忍一下。”
脱袜子为什么要忍?纪婉卿还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下一秒撕裂的疼痛从脚底传来,疼得纪婉卿一把掐住了谢逸兴的手臂,眼角抑制不住地湿润泛红。
谢逸兴捧着那双娇小的脚裸,毫不顾忌地低下头轻轻地吹着伤口,嘴上还不忘哄着话,“再忍忍,一会儿就好了。”
谢逸兴虽心疼她,手里的动作却没有迟疑,她快速地扒下了纪婉卿另一脚上的鞋袜,原本雪白无暇的小脚如今已是伤痕累累。
谢逸兴那张面对着刀光剑影都不曾变色的脸,在看到纪婉卿脚底的伤口时,却疼得呼吸都紧促了几分。
他将对方的双脚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快速地取了药材,轻柔又细致地抹在了纪婉卿的脚底上,随后撕扯下里衣一角将伤口包裹住。
包好的双脚像个粽子,别说走路了,能不能站稳都是一回事。纪婉卿看着那夸张的包扎,讪讪地提醒对方,“你包扎成这样我没法走路了...”
“婉卿。”谢逸兴抬眼直视着纪婉卿水润的双眸,神情认真而郑重,“以后无论何事我都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告诉,相信我。”
纪婉卿看着他那双清澈中含着自责、心疼和后悔的神色时,敷衍的话说不出来了。
“我们是不是该赶路了?”纪婉卿避重就轻地转移了话题。
她不想回应,谢逸兴业不勉强,神色依旧温和地保证着,“别担心,我们会离开这里的。”
谢逸兴将那双脏得不成样子的鞋子裹住系在了腰上,纪婉卿看得发愣,那么脏的鞋子丢了就是了,纪家还不至于穷到那样的地步。
这话纪婉卿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谢逸兴就单膝蹲在她身前,“我背着你走,上来。”
“你、你手臂上的伤...”纪婉卿虽然意动,但还是顾及到对方也是伤患一个,而且还是抵御危险的主力军,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再坚持坚持。
“无碍。”谢逸兴不容拒绝的拉过纪婉卿的手搭在颈脖上劲,手微微一抬,就将人揽到了背上,随后稳当地站了起来。
纪婉卿身子腾空的瞬间,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颈脖,身子紧紧靠在他的背上。
耳边似是响起了声闷笑,纪婉卿不是很确定。
“走了。”谢逸兴偏头说了声,热气似是呼在耳旁。
纪婉卿索性做个缩头乌龟,靠在他的颈脖间闷声应了句,“嗯。”她没想虐待伤患,是对方主动的,做好心理防设的纪婉卿心安理得地靠着对方歇息了。
细碎的脚步走在树叶枝干上,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节奏般的律动,纪婉卿本以为在这样的环境里自己是精神紧绷的,却不想睡意悄无声息袭来,她就这么趴在谢逸兴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她怎么了?”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了说话声。
“你小声些,别吵醒了婉卿。”答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但纪婉卿还是听出来时谢逸兴的声音,莫名觉得心安,再次沉睡了过去。
纪轩槿看着趴在谢逸兴背上睡得香甜的妹妹,是又气又好笑的。亏他这两天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的,人家倒好,憨乎乎地趴在个男人身上睡得香甜,这要不是他妹妹,要不是背着的人是他的至交好友,他都要骂句缺心眼了。
纪轩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纪婉卿,朝着谢逸兴道,“这次真的幸亏有你了,否则我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人,你也奔波了许久了,人给我就行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着。”
谢逸兴偏身避开了纪轩槿的动作,低声道,“这两天她一个人呆在峡谷底下,只怕也受惊不小,好不容易睡觉了还是莫惊醒的好,也不差这几步路了,我送她即可。”
纪轩槿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争执,“那你随我来。”
纪轩槿越走越偏,谢逸兴跟得面不改色,纪轩槿边走边解释着,“自小妹失踪后,我母亲急得上火,已经两日没歇息过了,今晚好不容易吃了安神药歇下,我想着还是别惊动她的好,免得喧哗起来惹了是非,我们走小道回去。”
“你安排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