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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相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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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宜都吩咐了,且还退了一步,荆怀便只能先应下,回头问过再办,也是可以的。

宸英大殿再次平静下来,有资格发话的都说完了,混吃办事的都听清楚了局势,没了别的异议,左右刘宜没有强行平反叛军,晚宁如今亦是郡主的名份,他们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刘宜晃荡着回到他那龙椅上坐下,看着刚刚胆子最大,如今却跪着不吱声的那位,高声喊他,“你起来,上前让我看看,胆子还挺大。”

那新官儿脑门全是汗,却不敢退缩,呼吸都怕得几近停住,却还是笔挺地站起身来往前走,一时愤慨,热血满腔,如今只能往前,方才站出来那一刻,就知道兴许会送命的。

“陛下,臣妄议重臣家眷,罪该万死。”声音铿锵有力,毫无怨言。

“不必,你要这么说,寡人亦是罪该万死,那罪己诏寡人还要慢慢写,你我差不多,你叫什么,在哪个府衙?”刘宜张口便说,也不管群臣是何想法,闹嘛,乱点无妨。

“臣……户部侍郎,张曲辛,刚到任五日。”刘宜坦诚得却让他害怕起来,说话都颤着。

“胆子好大,敢跟我叫板,升个官儿你当当?”顾言一步步往他面前走,把他唬得连连后退,“躲什么呀?我是说真的。”他刻意吓唬着他,想看看他是否真的胆大妄为,敢傲视权贵,甚至,敢踩在刘宜头上。

那张曲辛颤颤地低下头,心里鼓起勇气泄了大半,试探着抬起眼眸,看向顾言那一脸森冷的笑意,惶恐逐渐蓄满了他的心神,无法言说的压迫感令他几近窒息。

显然他不是胆大,只是赤诚,顾言认为这是忠君的好苗子,可以养一养。

“陛下,张曲辛虽思虑不周,却也算忠君护主,还请陛下饶过他。”看他不敢吭声,还一直低头,顾言转过身去,不再吓唬他,回到晚宁身边,对刘宜拜了一拜。

刘宜一点就通,人人不敢说话时,他却敢,可以升官儿试一试,“张曲辛敢吐真言,迁殿前右司马,帮寡人理理琐事。”

从天而降的升迁令张曲辛瞠目结舌,望着顾言心情搅成了麻花儿,自己得罪了的人,居然把自己推上了高处,他努力理清自己的头绪,想要说出些合适的话来,可脑子里只是纷乱,痴痴愣在大殿中央。

顾言见他一动不动,高声喝道:“陛下亲自提拔你,还不跪下?”

那声音在大殿里回响了一遍又一遍,张曲辛的心思渐渐平直起来,眼中慢慢有了神采,挺直了腰板望向刘宜,无论如何,为官便是忠君一事,多思无益,他忙领命拜下,“谢陛下。”

“别忙着谢我,我这的事儿多着呢。”刘宜摆了摆手,目光扫过一众官员,“没什么事的就退下吧,手里的活办好就行。”

群臣刚要拜辞,刘宜又补了一句,“免礼!该干嘛干嘛去!事儿不见办,礼还颇多,赶紧回去!”

一声声”是”怯怯地说着,老官儿新官儿陆续离开。

“兄长,我这自损的程度好像不太够哈,他们都不太害怕。”刘宜若有所思,手肘抵着龙椅的把手,抠着自己的头发。

“陛下有心了,他们只是不吭声,心里清晰的很。”

“陛下,你不必说自己罪该万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晚宁心软,可怜起了刘宜,便想安慰他,自己那夫君可不是善茬儿,欺负在他头上是轻而易举,偏偏刘宜还颇敬重他。

刘宜吃了多年的黄莲,根本不知道吐苦水,只一心思量着如何更好些,若是不好,便定是自己做的不够,看着晚宁安慰他,反而更懊恼起来,“大小姐,你若是揍我一顿,我反而高兴的很。”

晚宁不明白,这什么逻辑?她开始担心刘宜神智不正常,扯了扯顾言的袖子,“他不会想不开吧?”

顾言不觉得有什么,刘宜自小就爱跟他玩儿,他知晓他总是要强得很,且颇奋进,想不开这种事情,不存在的。

“他不会,他是皇帝,要什么有什么,我只有你,你多担心担心我,你若有闪失,我定会想不开的。”

“你都能上天了,想不开什么?尽胡说。”

刘宜听了插句嘴,“大小姐,他说的是真的,我方才要是不坐地上,有些老官儿们怕是会清醒些,抓着你那名份不放。”

“谢陛下,你舍弃九五之尊的颜面,维护我,我知道,日后有什么事,我也定会帮着你。”刘宜终究不是故意害她家人的,如今这样护着她,她也怪罪不起来,终究他也是受害者,晚宁心里的怨恨逐渐消退,也可怜起了这个默默忍耐的皇帝。

刘宜却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帮着顾言提醒她,任性要收一收,他知晓他兄长是惯着这大小姐的,她想如何都可以,有什么便他来收拾,可晚宁即忽然不怪他了,他也觉得歪打正着,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摇着头笑道:“大小姐愿意不怪罪我,我便舒展不少。”

顾言觉得也算清晰分明了,晚宁得偿所愿,刘宜终于有了些样子,该吃饭了,“陛下,回九华殿一起用膳吧,臣与郡主差不多该回侯府去了。”

“好,反正你日日都要起早来找我,回去便回去吧。”刘宜站起身来,仿佛想通了许多事情,甩着手晃晃荡荡的走下来,已然无所谓的样子。

*

越州收了大批的兵器,武初明一去不回,不知道晃到哪里去了,宴白日夜忙着规整,淳安婉管着于齐,打理侯府里的琐事,琼山族人渐渐离开,城外的大营各处皆还算平静。

在逃的大批灵仪族逆贼不知所踪,宴白遣了越州军日夜巡视,哨点只增不减,陈清忙得高高兴兴,总算不被当病秧子护着,有事做才有踏实的感觉,冒死又如何呢?一把环首刀握在手里,便不怕山精鬼怪。

刘夕和左禄被押送离开之后,宴白发现风如月和临瑶不见了,亲自去了竹院里寻过,除了竹羽迎风与那清泉流水相颂,别无其他声响,走进去一瞧,物件皆摆放整齐,该在哪里的还在哪里,就是该在那里的人,没在。

淳安婉听了他的疑惑,心里盘算了一下,“临瑶若不是去玩儿了,便是跟着刘夕去京城了。”

“夫人如何知晓?且她去京城做什么?”宴白没有亲故,最亲近的便是他的主子,无法想及养育之恩,亲属之情。

淳安婉知晓他,不懂也正常,“临瑶不谙世事,定是被惯着护着长大的,对刘夕难免有些感情,去送他也好,去杀他也好,都在理。”

“嗯,风如月定是陪着她的。”

“风大人随心所欲,他想去哪里都可以,你又何必想他?”

想他?宴白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思,越州忽然少了许多人,他有些不适应,便总想寻一寻。

“夫君,你可总想着他人了,可曾思量着还有我?”淳安婉试图安慰他。

宴白其实是清楚的,如今越州总算没什么大事,可终究不是自己一人之功,帮过自己的,他总是记得,眼见越州一片安宁,他又坐享着这安宁,久为人臣,还有些不习惯。

“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他答非所问起来,全然没在淳安婉的思路里。

秋日的纷乱在越州忽然收起,如同声势浩大的骤雨狂风,过境时忽然消失,转而耀日当空,凉风习习,伞打起来又收起,刚要躲避却发现已然天晴,人有些不适应也是自然。

只是一军统帅怎能沉溺,淳安婉也没再扯开话题,握起他的手,认真答道:“你该管好越州事宜,该搜捕逆贼余孽,该好好守在这里,也该看看我。”此时话不该太重,便加一个自己。

宴白忽然笑了,主子送他大礼,他当好好珍惜才是,也不知怎就恍惚起来。

许是街市里热闹非凡,百姓们喜笑颜开,各安其事,又许是军士们个个力能扛鼎,守纪又能干,根本无需他去多管,他一下有些担心这些都在不经意间流逝殆尽,故而想多了些。

“夫人说的是,我当清晰些,珍惜和护着越州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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