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麻瓜一无所知,”他毫无歉意地说。“显而易见。我父亲不会允许的。”
“也许我会和你说些有趣的事情。如果你待得够久的话。”
他低下头,嘴唇拂过她的耳朵。“我哪都不去。”
第二天,她问他:“我昨天一直都在说我自己。给我讲讲你的事。”
“有什么可说的?”他问,眼睛盯着他们从鸢尾花中间涂开的黄色。
“很多。比如你为什么和我一起画画。我从来没想到你是那种脏乱的人。”
“你可能也从来没想到我会和你说话,对吧?”
她抬头看着他,把手收了回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立刻说。“不是听起来那样。”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背过身去,不愿让他看到她脸上的伤心。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很多时间,感觉像是她与他已经相识多年,但他的话只提醒了她,她几乎不了解他。
“我的意思是,我必须花费很多时间,”他听上去像是在绞尽脑汁地措辞,“试着取悦别人。我的父亲,黑魔王,我的姨妈,斯内普,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过去两年里,我一直在努力让我的父母活下去。我没有时间了解任何人,甚至是我自己。但是现在我这么做了。而且……”
“而且什么?”她回过身来问道。
“我很高兴。”他把她拉向自己,让她的胳膊蹭到了黄色颜料。
“我也是。”
“如果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感觉,那个人一定是你。”他对她说。
距离圣诞节还有三天,他们不断地往墙上涂抹鲜艳的橘黄色,用危险的深红色和黄色的罂粟花点缀风景。
“你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什么?”金妮停下画画,看着他,胃揪紧了。“我以为你不想知道他的事。”
当他终于开口时,他的话语缓慢而谨慎。“我不想知道他的事。我想知道你的事。我们在我的房间时,你对我说过他的事,你那时很愤怒。”他伸出手,将一缕头发掖到她的耳后。“我很自私。我想知道有没有理由让我释放出对他的讨厌。”
她花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哦。”她的声音比她想象的要小。“不,不是的。”
他期待地看着她。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真的想知道?”
德拉科沉默良久。“是的。”
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要省略哪些部分。“那是前年夏天。所有人都在我家,我知道他打算与罗恩和赫敏离开。我知道他们正在计划去找神秘人。而且,我从对凤凰社的探听中得知,他很有可能会死。”金妮用力吞咽了一下,咬着下唇,盯着手上的橘色颜料。“我让他不要走。我恳求他。我以为如果我给他更好的东西,一个留下的理由,他就会重新考虑。那太蠢了。我以为他会很想要我,甚至留下来,把拯救世界交给凤凰社。有一个星期,我以为自己成功了。但接下来,在我哥哥的婚礼上,我们听说魔法部沦陷了,他就那么走了。直到他参加这里的战斗,我才再次见到他。我知道那对他们来说很危险,但他甚至没有想过让我知道他是安全的,或者他想我之类的。尘埃落定后,他成了英雄,我不再爱他了。我想我终于意识到,哈利永远无法只为他自己做些什么。永远是大局为重,我想要一个在涉及到我的事情时有点自私的人。那样很傻,轻率,也不体谅他人,但我那时想要一个优先选择我的人。我觉得那才是爱。”
“现在呢?”
金妮抬起头。他的眸色暗了下来,尽管他面无表情,但她发现他的眉毛愤怒地拧紧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了。”
“我认为你当时是正确的。那不是自私。人性就是那样的。”他用手指托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脸来。“我知道你对我父母的感觉,但他们会赞同你的——那才是爱。他们做的事可能不对,但他们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保护彼此和我。如果爱你的人不那么做,那么谁会呢?”
她如释重负,几乎瘫倒在地上。她从来没有想象过能把这些话大声说出来,更没有梦想过会有人理解和赞同。尽管哈利和她在邓布利多的葬礼上分了手,她还是在他十七岁生日那天吻了他。罗恩发现了,但他没有阻止她。那天晚上,她在走廊里拦住他,把他拽进她的卧室,锁上了门。哈利没有反对。他根本没有试图制止她,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只要他能溜出来,他每天都会来找她两三次。她一直浑身酸痛,感觉很疼,那不是浪漫小说里描写的那种□□,但金妮想让哈利留下来,所以她任由他随心所欲地要她。
然后,他一言不发地消失了。
现在没那么痛苦了,所以她能更容易地明白原因,但那改变不了她不再爱他的事实。
“现在你知道我最深处、最黑暗的秘密了,”金妮对他说,挤出笑容,试图活跃气氛。“我也许得给你施遗忘咒。”
“不用,”德拉科狡猾地说,把她拉回到画前。“我敢打赌,你不知道斯莱特林的最佳品质就是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