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轻而易举撂倒,晕过去不省人事。
宋淼闻着空气中浓郁的酒气,神情嫌弃地避开男人身体,抬脚就准备离开这家甜品店。
“……等等!”
女人扯着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将要离开的宋淼喊住:“你不许走。”
宋淼停在门口回头。
她没有开口说话,女人对上这道审视的目光又能无端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女人撑着手从地上直起身,颤抖的手指着墙角处说道:“店里有监控!你、你刚才打了我老公,你要么赔医药费给我,要么我就报警把你抓起来!”
宋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下就发现墙角处早已落灰的监控。
女人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再度迎上宋淼的视线后却有几分心虚的情绪出现。
宋淼盯着她怀中面色苍白的小女孩,静默几秒后,拿出兜里的手机付款。
女人赶紧查看余额,数目大到令她的眼泪顿时扑簌蔌地流下来。
小女孩什么都不懂,一个劲地抱着她的手臂喊“妈妈别哭”。
女人匆忙抬头朝站在门口的少女看去,却见宋淼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你还有别的选择。”
在疼痛后知后觉地蔓延到全身之后,女人抬眼看向墙角。
那个监控早就坏掉了。
她又低头盯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莫名生出一股勇气来,驱使她缓慢地从地上站起身来,脊背竟也比往日挺得更直,抬脚就对男人身上的肥肉用力狠踹。
像他每回输了牌钱就这样对她一样。
男人借着酒劲睡得安稳,被她又踩又碾也只是浑身哆嗦几下,全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尤在泄愤的女人突然再也生不出任何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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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淼离开步行街时已是凌晨。
路旁的景观灯已经打开,到马路旁只见灯光微弱,一路走来却不见几道身影。
宋淼站在路灯下等了等,探头往四周望去,发现附近一辆出租车都没有,手机里的网约车订单暂时没人接单。
繁华的商场落下玻璃大门后,周遭环境只是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宋淼想起刚才有几样没尝到的美食,有点遗憾,再想起迟晏常做给她吃的草莓酥,又有点惆怅。
在她沉浸在吃到美食中的满足时,乾坤袋传来一股震感,卦具的边缘因为兴奋发出白色的光芒。
宋淼将唤到手心的卦具凑近去看,它已经先一步为她指明——
是东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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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老巷子里。
陈怡在一番好说歹说之下,带她出来的女生可算是同意让她在上车前先上个厕所。
粪坑返流的味道令她几近作呕,她蹲在厕所半响,直到尿意消失都没有上出厕所来。
“学妹,你好了没有?”
一墙之隔的旁边,传来语气不耐的女声。
“快了快了!”陈怡捏着鼻子忍住不适,抬头皱眉回道,“我拉肚子你都不能谅解一下吗?”
催催催,就像是在催命一样。
话虽如此,她还是慢悠悠地准备站起来整理衣服。厕所间隙有月光照进来,将原本灰暗的空间照亮几分。
陈怡刚要收回目光,余光将墙壁上写的文字看得一清二楚:
【在线招收女大学生“有偿供卵”,15天可补偿8000-3万不等,不涉黄,无任何身体接触,有意者可私……】
但这并不是重点。
她看见后面的联系方式被口红完全涂抹遮掩,旁边还有几种颜色的马克笔写下的话:
“别信,要爱自己!”
“都是精神病,不要信。”
“别做傻事。”
陈怡看了几眼才将目光收回,却忍不住生出一股疑惑。
她几天前曾在社交平台上发帖子问本地有哪里招兼职的,因为她主页挂着学校名称,评论区下面就有位自称是学姐的来私信她。
只是这份兼职却不是她预期中的苦力活。
时间已经快到交学费的截止日期了,辅导员一催再催。
陈怡假期打工攒下来的钱其实够交学费,但是因为家里爷爷突然摔伤继续住院治疗,她这才想找一份兼职赚钱。
那位学姐当初是这样对她说的:“卖卵就跟男人去捐精一样啊,不卖不是浪费吗?更何况俗话说有钱不赚是傻蛋。”
“其实捐卵就跟捐精一样简单。如果不生孩子,那每个月排出的一颗卵子留着也是浪费,你还不如拿去卖钱。”
学姐还转发过许多相关的帖子给她,陈怡以前听说过这是个可以赚钱的途径,所以两人约好今天就出发。
虽然见面后这位学姐有点照骗,长得至少少报了五岁左右,但是她也没有细想。
只是临到紧要关头,陈怡却莫名感到紧张,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肚子疼进来厕所待着。
而现在——
这些话为什么在说捐卵是不对的?
“学妹?”学姐不知道在厕所隔间捣鼓什么,骂骂咧咧着半天,又开始不耐地催促起来,“你这上大号怎么还没味道?”
“你不会是……后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