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呆呆的，纪回舟站着也没动。

“莫风在哪？”阎王爷睁着大眼睛，十分开心地说。

纪回舟低头不语，周寻瞥了他一眼，硬着头皮说：“判官大人事务繁忙这次就没来。”

阎王爷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他气呼呼地说：“莫风不来，我要去地面。”

“不行！”莫风的声音在周寻耳边答。

“不行。”周寻重复。

“接下来怎么办？”周寻问。

“放心。”

“我就要去。”

“不行，您去了到时候我们就要罚，阎王大人体恤一下我们。”

看周寻那么坚持，年轻阎王爷耷拉着脑袋落寞地走了。

看着那孤单的背影，周寻心生同情，甚至想要不要跟判官大人说说情。

纪回舟：“装的。”

终于听到他说话了，周寻看他一眼，还以为嗓子坏了呢。

“你们真的不挽留我吗？”阎王爷气得回头，瞪着他们道。

“不敢不敢。”周寻干笑。

这次是真的走了远远的还听见他的声音传来：“莫风手下的鬼差怎么都是几个德行，新来的妹子看着挺好的，没想到才多久，心肠这么硬……”

周寻：阎王爷，我听到了。

交接完毕，周寻心里终于放下一块石头，自己不用再被惦记。或者说，惦记她的少了一个。

光影闪烁，周寻看着他们的身影，竟有些恍惚。这一条路通往的是地府最残酷的一层地狱，孙园是否想过，她走的一步都是通向地狱的路。

“跟我来！”阎王爷忽然又回来冲着周寻吼道。

“叫我？”周寻指指自己，望向纪回舟。

“去吧。”纪回舟显然已经知道是何缘由。

跟在阎王爷身后，他们来到了阎王殿。

“站好。”阎王爷绷着脸。

周寻老实站着不说话，心里十分好奇到底要做什么？

年轻的阎王爷面容严肃，站在阎王殿的台阶上，他目光犀利，凝视着周寻。

“鬼差周寻听令！”

周寻：“是。”

阎王爷：“念你缉拿无脸鬼有功，特许你实习期提前结束，成为正式鬼差，可有异议？”

实习结束？那不就是……

她连连点头：“没有。”

阎王爷道：“站好。”

说完他双手微曲相对，嘴里念着周寻听不懂的话语，光团自掌心出现，慢慢变大，变大。

“入！”

周寻看得目不转睛，瞬间进入了她的额头，光洁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弯月型的莹白标记，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她摸摸额头，什么也没有。

“这就成了？”

“嗯。”

“谢谢阎王大人！”周寻兴奋道，“那我回去了。”

刚转过身，抬起的脚步被叫住了。

“真的不能带我一起吗？”阎王爷由刚才的严肃又变得可怜兮兮。

周寻心有不忍，可是她更不敢违背判官大人的命令。

“阎王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鬼差，判官大人没有发话，我不敢，不然你们再商量商量？”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刚到手的编制因为惹怒领导就丢了。

见她为难，阎王爷一口气只得憋了回去。

“算了算了你走吧。”

孙园被左右两个鬼差押着向下走，耳边是厉鬼哀嚎的声音：

“饶了我。”

“好疼啊。”

“让我死吧。”

……

每一句都敲打在她的心上，越走恐惧越深。

“二位大哥，能给我个痛快吗？”她央求。

“痛快？做梦！你做了每一件事都有奖有罚，你的记录上只有罚，没有奖。熬着吧。”

“熬着吧”，这句话在很多年里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每天从魂魄上剥掉一层皮，被恶鬼啃食，走刀山，下油锅……

熬着吧，熬着吧……

地面机构：

无脸鬼被抓后，大家轻松了好一段时间，最重要的是判官不在。

是的，莫风还终日在周寻的住所的打魂鞭里。

“你说，判官大人什么时候才能从打魂鞭里离开啊。”

在她家真的很不方便，周寻抓到无脸鬼，提前过了实习期，快活的日子还没过够呢。她想吃零食，想晒太阳，想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这样的日子生前一天都没过过呢！

判官大人快些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