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虹浑身抖如筛糠,低着头,害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佑安把秦虹单薄的身子抱在了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你跟我无冤无仇,我知道你没有理由害我,是有人威胁你了吧,别怕,我只想知道真相,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秦虹被姜佑安的话安抚住,身子渐渐不抖了,轻声向姜佑安说道:“是吴县丞,他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就要让我家的铺子开不成,我家里有三个孩子,没有这家店,我们就都活不成了。”
庄伯章走了过来,追问道:“庆容,你在干什么呢?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从历国偷偷跑回来的?”
“等会儿再说。”姜佑安没理庄伯章,而是牵着秦虹来到吴思恭面前,“吴县丞,我身上这件袍子,是从哪儿来的,你好好跟我说说。”
庄伯章跟在她身边,奇怪地看着她,“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怪,你的衣服,怎么问别人是怎么来的?”
“你闭嘴!”姜佑安瞪了庄伯章一眼,“我审案子呢,等会儿再跟你说。”
庄伯章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吴思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公主殿下,不是我想这么做的,都是知县大人,他见袁家的生意挣钱,还有一所大院子,就想编个罪名,把你们都下狱,这样袁家的东西就都归他了。”
蒋启连惊慌地看着吴思恭,“吴思恭!你想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好把你自己择干净了是不是?这明明都是你给我出的主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霍祭太送来的钱,你自己就私吞了一大半!你分明是为了帮霍祭太出气,才想出谋反这个罪名的。”
吴思恭一时涕泪交加,向姜佑安哭诉道:“公主殿下明鉴!是蒋启连觊觎女子书院的学生,想要占有她们又没有个由头,才要以谋反的罪名把学生们都下狱,好让这些姑娘落入贱籍,任他处置,我劝过他的,可他不肯听,我也是没办法啊。”
“你胡说!”蒋启连也跪了下来,向姜佑安申辩道:“我原本只是想看学生们跳跳舞而已,是吴思恭跟我说,他有办法让这些姑娘们变成官伎,我是一时糊涂,才被他蒙骗了,把霍祭太从大牢里放出去,找来庆丰镇、李家村的人还有成衣店的老板诬陷公主,这些事都是吴思恭做下的!”
庄伯章听来听去,没听明白个所以然,他看向姜佑安,姜佑安则看向了展昌。
“这两人身为本县父母官,不想着为百姓排忧解难,只想着欺压和盘剥百姓,实在不配为官,展大人,这个案子我想交给您来审,您愿意接手吗?”姜佑安问道。
展昌向姜佑安行了一礼,“这两人是微臣的下属,理应由微臣来查明真相,还公主殿下清白。”
“好,这些人你都带走吧。”姜佑安抬手指向秦虹,“这位秦老板是我的朋友,请展大人问话时客气些,不要吓到她,更不要为难她的家人。”
孙南金和李贵听了,忙扑过来跪下求情。
“公主殿下,饶了我们吧,我也是被知县和县丞逼的。”
“我们知道错了,公主你就饶了我们吧。”
展昌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那这二位……”
“展大人秉公处理就是。”姜佑安说道。
山门处有人鸣锣开道,还有人高声吆喝着“知府大人到!”
展昌忙上前行礼,“定州知州展昌,参见知府大人。”
“上午有点事耽搁了,让你久等了,没误了你的事吧。”王世镜笑着说道。
“按大人所说,祭祀典礼照常举行,并没有误什么事。”展昌答道。
“大皇子来了吗?”王世镜问道。
“来了,就在广场上。”展昌答道。
展昌引着王世镜走上了广场,王世镜向庄伯章问道:“皇子殿下,听说你昨晚喝多了,没错过今天的祭祀典礼吧?”
“别提了,今天我一起来就迟了,着急忙慌赶过来,什么都没看到,光看人审案子了。”庄伯章说道。
“审案子?谁要在这里审案子?出什么事了?”王世镜问道。
姜佑安微微一笑,“叔叔,是我在这里审案子,不是什么大事,展大人会帮我处理的。”
“你是?”王世镜看向姜佑安,愣住了片刻,然后震惊地张大了嘴巴,“长兴公主?你是公主殿下!”
“还不知道叔叔升任了知府,给叔叔道喜了。”姜佑安笑着说道。
王世镜向姜佑安行了一礼,“公主殿下,我还以为余生再也见不到殿下了,您是什么时候从历国回来的?”
“此事说来话长,稍候我再跟叔叔解释。”姜佑安看向展昌,“劳烦展大人把这些人都带下去吧。”
“是。”展昌应了一声,命人把霍祭太的尸体抬走,把蒋启连、吴思恭还有几个证人通通带走,又向王世镜解释了几句,便出了城隍庙往县衙去了。
“凡是被蒋启连和吴思恭敲诈勒索过的,都跟着去县衙告状去吧,展大人会给你们做主的。”姜佑安扬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