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事,谁说的准?起码现在,我心里只有你。”姜佑安微笑着说道。
戴庭芳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你呢?戴老师?”姜佑安轻声问道。
“我,我得回去了。”戴庭芳转过身,快步走到了小路上。
“戴老师,我下午过去找你啊。”姜佑安扬声说道。
戴庭芳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直往学堂走去。
姜佑安见戴庭芳走远了,转身进了院门,院子里有几个女人在太阳下做着针线活,见她进来,都纷纷跟她打招呼,问她怎么又回来了,姜佑安说那边没什么事了,就回来了。
堂屋里袁竹正坐着发呆,姜佑安走了过去,笑着问道:“听说你要招赘婿了。”
袁竹正觉得烦闷,听到姜佑安打趣她,心气更加不顺了,“别在这胡说八道!”
“我都听说了,你还瞒着我啊?”姜佑安在袁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就是我新招的那个老师,辛开元,刚才我遇到他,他都跟我说了。”
“他这个人怎么这样?这种事也到处说。”袁竹抱怨道。
姜佑安笑了笑,“对他来说,算是喜事吧,他高兴得不得了,说你答应了,会考虑他。”
袁竹叹了口气,“他原先来过一趟,说要娶我,我没答应,刚才听他说以后要在书院教学,我想着他要是常过来纠缠,也是麻烦,就想提个条件把他吓走,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我还觉得奇怪呢,平时也不见你跟他有来往,怎么就会答应他,原来是这么回事。”姜佑安说道。
“我之前只见过他一面,也不知道他是抽什么风,非说要娶我。”袁竹转身看向姜佑安,“他是什么来历?你为什么要聘他做老师?”
“这个人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我跟戴老师说,想找一个在军中待过的,品行优良的人来,操练一下学生们,读书之余,还能强健体魄,以后不至于轻易被人欺负,戴老师就把辛开元给找来了。”姜佑安说道。
“你想让这些女孩子们学点儿拳脚功夫,让长风教不就是了,干吗又找个外人来?”袁竹问道。
“长风自己还是个孩子,带着白凤和悦笙耍着玩儿还行,教不了那么多人,现在书院的人多,我看,还是按军中的方式操练更合适。”姜佑安说道。
“行,你说合适就合适吧。”袁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把辛开元赶走,换个别人不行吗?”
“刚才我在学堂那边,跟着他操练了一阵,他说话有理有据,不会过于暴躁,也不会过于温吞,正是我想找的合适人选,你要是烦他,我等会儿跟他说说,让他以后不要过来烦你了。”姜佑安说道。
“既然你要留下他,就跟他说清楚,是我掏钱雇的他,让他以后不要再提什么成亲的事了,不然我就赶他走。”袁竹说道。
姜佑安笑了,起身向袁竹拜了拜,“多谢袁娘子肯出这笔钱。”
“这次就算了。”袁竹白了她一眼,“以后再不跟我商量,私自做决定,就别想从我这里拿钱了。”
姜佑安直起身子,笑着说道:“好,都听袁娘子的。”
从袁竹那里领了命,姜佑安去了学堂,上午的操练已经结束,学生们各自散去,姜佑安去了辛开元身边,跟他说了已经决定聘用他的事,也把袁竹的要求跟他讲了。
辛开元一直笑呵呵的,也没有反驳,说他会听袁竹的,袁竹不让提成亲的事,他就不提。
杨恩和李长风给辛开元收拾了一间房,辛开元回去跟父母说了一声,拿了些衣服和日用品来,就在学堂附近住了下来。
辛开元授课之余,总是会去袁家干活,打水、劈柴、推磨这些自不必说,凡是需要出力的事,他都乐意去搭把手,院子里养起水仙后,他每日一早就去给那些水仙换水,阮荷留他一起吃早饭,他也就笑一笑,留了下来。
其他时间他都跟在袁竹身边,袁竹去花田剪枝,他就跟着学剪枝,袁竹去县里卖梅花,他就把自己的课调到下午,也跟着一起去卖梅花。
袁竹起初觉得有些烦,但看他一直乐呵呵的,没什么心机的样子,而且没再提成亲的事,也就由着他了。
徐洪愿说自己绢花做得不好,要跟袁竹一起卖梅花去,袁竹觉得没有必要三个人一起去卖花,就让辛开元留下了,辛开元虽然有些不太愿意,但也没说什么。
袁竹和徐洪愿戴着钟二娘做的手套和护耳,挑着担子走街串巷,袁竹卖花的时候,徐洪愿就随意跟人攀谈。
徐洪愿原本就是个爱说话的人,之前出来卖饼的时候,就曾频繁跟人说起过自己和丈夫和离的事,如今看到她,很多人又跟她提了起来,她就顺势说起了袁竹和姜佑安对她的帮助。
寒冷的冬日,让苦熬着的人逐渐麻木,仿佛再也看不到希望,但袁竹和梅花一起出现,又透露出另一种可能,有人冲出门来,握住了袁竹的手,也抓住了那明亮的色彩和沁人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