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安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她都不知道钟二娘的家在哪里,是不是回了家。
晚上,陈大用邀请袁家人去他家里吃饭,大家收拾收拾,带了些郭英送的干蘑菇和许家莺送的点心,久违地来到了陈大用家。
“陈爷爷,我听说你要搬走了。”姜佑安一进了院门,就向陈大用说道。
陈大用把菜摆上桌,笑着说道:“我年纪大了,木工活也快做不动了,正好我亲戚家要从县里搬走了,让我过去给他看宅子,我答应了,以后就在县里养老了。”
“你孙子呢?”袁竹问道。
“今天已经被接去县里了,我说还要跟你们说一声,就先留下了,明天再过去。”陈大用说道:“来,饭菜都好了,来吃吧,我手艺没有小阮好,你们就将就一下吧。”
众人都坐了,姜佑安说道:“我看您的手艺也不错,中午杨恩给我们做的饭,说他是跟你学的,做得可好吃了。”
陈大用哈哈一笑,“那是杨恩聪明,一点就透,说不定还有做厨子的天分呢。”
“还真说不定,以后杨恩做饭,小阮也可以换着歇歇了。”袁竹笑着说道。
大家都动筷吃着菜来,杨恩给陈大用倒了酒,“我看院子里都收拾干净了,您这房子卖了吗?”
“卖了!当初我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盖这个房子真是不容易,现在要走了……”陈大用叹了口气,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还真有些舍不得啊。”
“您以后都不回来了吗?”阮荷问道。
“不回来了,人都不在了,我自己守着这个房子,实在没什么可守的。”陈大用说道。
想到陈大用这么大年纪,膝下只有一个孙子,想必经历了不少痛彻心扉的离别,姜佑安心里酸酸的,“您要搬到哪儿去,告诉我们位置,我们以后去卖花,就过去看您。”
陈大用笑了,“好啊,你们都是好孩子,我欢迎你们过去。”
陈大用问起袁家最近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总有官差来,袁竹和姜佑安都随便扯了几句谎,敷衍了过去。
吃过晚饭,陈大用拿出一瓦盆枣和一把崭新的弓来,说弓是特意给姜佑安做得,姜佑安非常高兴,抚摸着新弓,爱不释手,想付给陈大用钱,他却不肯收,还说自己明天一早就走了,不必过来送了。
几个人一路吃着枣子,带着陈大用的祝福,回到了山下的宅子里。
天一亮,得到了新弓的姜佑安就迫不及待地到院子里练上了,袁竹觉得院子里是走人的,在这里射箭太危险,就把她赶出去练了。
袁竹和张慈去县里卖花去了,李初五来和姜佑安一起练箭,两人正在院墙外埋靶子,马车载着戴庭芳来到了门口。
戴庭芳下了车,马车就回去了。
“戴公子,早上好啊。”姜佑安高兴地同他打招呼。
“早上好。”戴庭芳走过去,帮她俩扶着靶子,“郭姑娘的遭遇,你早就知道了?”
姜佑安把土拍实,把铁锨递给李初五,让她拿回院子里放着。
“我知道,我们动手的那天早上,她就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她的遭遇,我没办法挽回,但为了阮荷着想,赵雄必须死。”姜佑安平静地说道。
戴庭芳低下头,“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么说你。”
姜佑安抚摸着手上的弓,不经意地问道:“哪天?你说什么了?”
“我们一起去赵雄家里的那天,我说你残忍血腥,还说你轻浮浅薄。”戴庭芳抬起头,看着姜佑安明亮的眼睛,“其实是我没有能力,还胆小懦弱,不能帮你们解决问题,只想着逃避,你迎难而上的样子,刺痛了我,让我忽略了赵雄殴打母亲、赌博成性还对阮表妹意图不轨的事实。”
姜佑安笑了笑,“你也没说错,我不仅猎杀动物,还杀了人,确实是残忍血腥,我胸无大志,只想多赚些钱,好跟年轻美貌的男人多亲近,也确实轻浮浅薄。”
“不,我现在不这么看了,你打猎是为了生存,你和郭姑娘的做法也无可指摘,知县作为父母官,不能为百姓主持公道,若只是等着上天给予公平,只会让更多人受到伤害,让郭姑娘这样的受害者,永远活在加害者的阴影里。”戴庭芳说道。
“你这话我认同,当时我也说了过分的话,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都别再提了。”姜佑安说道。
戴庭芳心里放松了不少,微笑着说道:“多亏了你送的那盆花和那封信,才让王知州派人来重新彻查,这位孔大人很是认真负责,听说他自从来了县衙,一日都不曾休息过。”
“他审案是挺公正的,就是不知道为官怎么样。”姜佑安放下弓,向戴庭芳问道:“你知不知道贾濂现在在哪儿?他有没有受到什么处分了?是下狱了,还是调到其他地方当知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