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好了纱帐,姜佑安出了房间,见袁竹并不在堂屋里,她向院子里看去,看到袁竹、张慈和李初五站在院门的屋檐下说话,雨声太大,她听不到她们说了什么。
下这么的雨,她们这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刚才县里回来,来这里避雨?
袁竹把斗笠带在张慈的头上,张慈取下来,带在了李初五头上,兀自走进了雨里,向屋里走来,袁竹和李初五顶着蓑衣跑到了走廊下。
阮荷忙去拿了手巾过来给她们擦雨水,张慈抬起头来,姜佑安才看见她脸上带着伤。
“你的脸怎么了?是摔倒了吗?”姜佑安问道。
张慈躲避着姜佑安的视线,拿手巾擦着头发上的水,低声答道:“我没事。”
阮荷俯身给李初五擦脸,惊讶地问道:“初五,你怎么哭了?”
李初五转身扑在了张慈怀里,叫了一声“娘”,就大哭起来。
“怎么了这是?”姜佑安向袁竹问道。
一口气在袁竹的胸口出不来,让她感觉憋闷无比,“是李元义那个王八蛋打了张姐。”
姜佑安一听,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他为什么打人?”
“都怪我,是我不好。”李初五哭着说道。
张慈抚摸着李初五的脑袋,“不怪你,是娘不好。”
“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姜佑安着急地问道.
“先进屋吧,进去坐下慢慢说。”袁竹说道。
“你们身上都湿了,会着凉的,先进屋换身衣裳吧。”阮荷说道。
张慈不停地流着泪,“谢谢。”
“客气什么,我们难的时候,你不也帮过我们?快进来。”袁竹拉着张慈进了里屋,找出衣服来,给张慈和李初五换上。
两人穿着干爽的衣服,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眼泪渐渐止住了。
姜佑安打开门,李长风站在了门口,好奇地向里面张望,“李初五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听她们慢慢说吧。”姜佑安说道。
“都怪我,黎公子来找我一起练箭,被我爹看见了,我爹就说黎公子是来找我娘的,我娘说不是,我爹就把我娘打了。”李初五说着,眼眶又不禁湿润起来。
姜佑安感到很惊讶,“黎泱泱?他去找你了?”
“是,最近他经常来找我,我娘看我喜欢练箭,就让我们俩在院子练。”李初五说道。
“就因为这点小事,他就打人?”袁竹十分气愤。
张慈低着头,纷乱的头发遮着眼,“他对我一直有气,我嫁给他十多年了,只有初五一个女儿,都怪我没用,生不出儿子来。”
姜佑安不能理解,“就因为没有儿子,他就要打你?”
袁竹又气愤又无奈,“在这里,没有儿子,可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了,这么多年,你肯定不好过吧。”
“我公公婆婆常想让他把我休了另娶,他一直没同意,他是个老实人,平时对我和初五都挺好的,都怪我,是我肚子不争气。”张慈抬手抹去了滑落到下巴上的眼泪。
“我看他未必是个老实人,只是家里穷,休了你,也找不到别的女人。”袁竹说道。
“张姐,有一件事,我们一直想要告诉你,但一直没想好怎么开口。”姜佑安有些为难地说道。
张慈抬起头,右眼眶一片青紫,“什么事?”
看到她脸上的伤,姜佑安心里十分心疼,“李元义曾经听信李贵传的谣言,以为我们这里是窑子,差点从院墙上翻进来,他根本不老实,只是没有机会,或者是手上没钱罢了。”
张慈大为震惊,“有这样的事?”
“是去年的事了,当时我拿树枝把他打跑了,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怕你不肯相信,倒让我们之间变得生分。”袁竹说道。
“原来是这样。”张慈神情悲怆,喃喃地念叨着:“怪不得,怪不得他说你们这里就是窑子,还说我跟着你们也拉到客了,原来他真的是这样想的。”
姜佑安气得眼睛里都要冒火了,“他污蔑你和黎泱泱?因为他的一点疑心,就把你打成这个样子?黎泱泱呢?他没管?”
“黎公子只是跟我娘打了个招呼而已,我爹看见了,当时也没说什么,等黎公子走了,我爹才过来跟我娘吵架。”李初五说道。
“这个狗东西,我也去把他打一顿!”姜佑安站起身往外走。
“我也去!”李长风手握着剑柄,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