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被这一顶高帽子戴得恍恍惚惚,“原来如此,放心,张叔一定给你们守好!”
卫河墨郑重又乖巧地点头,使劲睁大圆溜溜的杏眼,力图让张福看出他的诚意。
程子君心中酸痒难耐,恨不得把这个一本正经骗人的宝贝狠狠揉搓一遍,好叫他不要在外面露出如此可爱的表情。
等他们都出去了,张福一拍脑袋,“守什么后方,这里除了我还有什么东西,真是的,差点又被他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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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云香楼的背面攀爬,这也是方珠珠告诉卫河墨的,背面没有开窗户,又因为背阴,时不时会有野猫窜过,有点声响也不惹人注意。
程子君将妖力附着在眼睛上,一眼扫过去视野一览无余,“他们在那里。”
卫河墨用气声回答:“有几个人?”
程子君:“门外有五个侍卫,里面只有三个人,有一个穿着很奇怪,像是外族人。”
李长生费解,“外族人?他们世家不是最夷鄙外族人了吗,怎么会混在一起?”
卫河墨:“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们绕过去,像只壁虎一样趴在云香楼的外墙,把耳朵贴近他们所在的房间。
程子君想了想,把卫河墨和李长生的眼睛都附着上妖力。
李长生讶异,差点惊呼出声,“老天,这是——”
他很快反应过来,捂住自己嘴巴收声。
卫河墨其实也很激动,谁没个超能力的梦想呢,只是他没想到居然在古代被程子君给实现了。
开始的兴奋很快过去,变成惊疑不定。
卫河墨不仅能看见房间里的画面,还能听见他们的交谈。
“怎么又变了,先前不是约定好了就这个数不变的吗?”
那打扮奇异的外族人说话也怪声怪气,带着一种变调的腔调道:“阮公子,你要明白,物以稀为贵,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你不和我们合作,可要想清楚后果啊。”
房内另一个人脸色大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谁的地盘上,在和谁说话?身为域外蛮族,还敢如此嚣张?!”
蛮族人:“我也不是没有带人,阮公子,话不要说得太狂了。”
第二个开口的正是阮连江,他气结,恨不得把这个可恶的蛮族杀了为快。
自从阮家对违禁药的需求越来越大,这蛮族人也愈发狮子大开口,一年卖的价钱比一年高。
偏生这种药独独长在域外之地,也只能捏着鼻子和他们做交易。
况且……
坐在主位,明显掌握话语权的是阮家嫡系,阮玄。
他想到阮家图谋的大事,把内心的焦躁按压下去,“这个暂且不提,先前的无魂散,你们带过来了吗?这才是最要紧的。”
蛮族人怪笑两声,拿出一个瓶子,“合作多年,当然不用怀疑我们的能力。阮公子要的东西,想来都是不会遗漏的。”
“只不过,都说世家忠君,拿这个东西来忠君,恐怕不符合你们的仁教礼义吧。”
许是阮玄在自己熟悉的地盘上,放松了警惕,说话也没了谨慎,想到那个上位之后对阮家翻脸不认人的新帝,在毒药的侵蚀下,身体一点点虚弱却找不到病因的样子,阮玄就一阵舒畅。
无魂散也是用域外蛮族之地才生长的奇异药材制作而成,域外虽然荒芜,可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功效的毒药了。
感谢新帝刚登基时还羽翼不丰,顾忌着世家,选秀时阮家也有两个秀女入选。
这些年,按照新帝一个月宠幸一次的频率,阮家家主让阮家女悄然给新帝下无魂散,这种慢性毒药不会显现出任何异常,只会让人的脏器缓慢衰竭,就算神医在世,也查不出任何异常。
阮玄眸中闪过一丝傲慢,“届时我们扶持宗室的人上位,再打开国内和域外的守戒,两地互相往来,何尝不是互利的事?”
蛮族人:“好吧,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为了以后的友好情谊,我们还是按照之前说的价格来吧。”
蠢货,到时候边关一打开,谁还计较你这仨瓜俩枣?这里都会变成我们的财宝!
蛮族人贪婪扫视着这无一不精细贵重的装饰,还有这片土地上丰厚的物产,内心无比激荡。
阮玄也心知肚明蛮族的贪婪,可是同样,他也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人,过河拆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两人相视一笑,场面无比和谐。
矗立在外的卫河墨和李长生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们没想到阮家能胆大到这种程度,竟然敢和域外之族通敌,谋害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