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刘竹没明白他的意思,说得更直白了,“小娘子一人在家,难免深夜漫漫,不如……”
孟三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拳头紧握,骨节泛着青白色。
他和孟云娘成婚三年,即便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但也没有男人能忍受别人如此下作地意淫自己的妻子。
刘竹:“还是你鬼点子多。”
“可惜啊,我和隔壁镇的秦伶人说好了,要去光顾她。”刘竹摇头,又道:“我爹近日烦死了,整日催着我念书,刚好我去躲躲。”
说罢,他又叮嘱他的跟班:“我和我爹说了,我是去隔壁镇书院求学的,没个三五月回不来,你们可别露馅了!”
跟班们:“懂,懂!”
刘竹想了想:“想来,过这么长的时间,孟三应当也撑不住他的驿馆了,看他到时候还不乖乖把小娘子奉上。”
一干人又笑得前仰后合。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孟三心中冒出了前所未有的想法。
许大员外的公子不是自诩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吗?他倒要看看,死人还怎么口出淫词!
打定了主意,孟三便保持脸朝下的姿势装死,等人散了,他才静悄悄尾随刘竹追上去。
看着刘竹落单的背影,孟三紧咬牙关,内心不断回响着他方才说过的话,眼神一狠,随手抄起的棍子夹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敲了过去。
棍子砸到人脑发出“咚”的沉闷响声。
“呃……”刘竹双眼不可置信地睁大,连回头的力气都做不到就重重倒地了。
血很快从后脑的破口流出。
蔓延在空气中的腥味将孟三的被酒精催眠的理智唤醒了几分,他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棍子,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吓得一抖,把作案工具抛了几米远,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呆呆看着刘竹,片刻后好像想起什么,蹑手蹑脚爬过去,试了试鼻息。
“没、没气了!”
孟三大惊失色,连忙四处看了看,所幸此处是条偏远的巷子,又是深夜,并没有人经过,他这才放松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孟三不停念叨。
“藏起来,对!藏起来。”孟三赶紧撕下自己衣服的布料把刘竹的头包裹起来,免得他的血继续流。
接着眼睛四处寻找,看见巷尾的防火水缸,赶忙用水把地上的血迹擦洗干净,一切处理好后,他半背着刘竹的尸体,就这么一步一个脚印地背回了驿馆。
一路走,在深夜的冷风中,孟三奇异地冷静了下来,第一次杀人的他害怕过后,再看刘竹的尸体,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兴奋感,他眼神阴冷地瞥了瞥刘竹。
是你先造的孽,怨不得我。
……
等回到驿馆,孟云娘看见孟三背着刘竹还有些疑惑,定睛一看,刘竹脸色灰白,头上包着熟悉的布料,浸透了血,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
她呼吸一窒,整个人僵在原地,原本准备对孟三说出口的含嘘问暖哽在喉咙里。
孟三抬头看了她一眼,一想到如今的局面全是因为刘竹等人对她的觊觎造成的,内心不禁产生厌烦之感。
孟三:“愣着做什么,还不把门关上!”
她没反应过来,手脚冰凉地照着指令做事。
等孟云娘一回神,就看见孟三拿着铁锹出门了,她急忙抓住他,声音颤抖,“三郎,你去哪?还有这……这是怎么回事?”
孟三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俺听见这小子和一帮人在说,要趁我不在,上门把你给办了,俺酒喝多了一气之下一动手,他就死了。”
“赫!”孟云娘捂住心口。
孟三:“你要是要告官,就去。不告,就和俺一起把他埋了。”
孟云娘看着孟三一脸戾色,仿佛只要她说去报官,下一秒铁锹就要向她砸来的模样,不敢出声,只能弱弱点头。
“可是……”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这么个大活人不见了,定会有人发现吧……”
“这就不用担心了,我听那小子和人说要去隔壁镇好几个月,我们只要赶紧离开就好。”孟三心中盘算着。
孟云娘只能讷讷点头。
他们摸着黑,到了梅花林,这里空地多又偏远,也方便埋尸不被发现。
孟三大汗淋漓地在一棵梅花树下挖了个坑,正欲回驿馆把刘竹的尸体运过来丢进去,一眨眼,冷不丁看见坑底下还有一片衣服的布料。
他眯了眯眼睛,又拿起铁锹,继续往下挖。
孟云娘看见他的动作不解又害怕,“三郎,你还在挖什么,不是已经好了吗,我们快埋好走吧,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凉飕飕的。”她搓了搓手臂。
“三郎?三郎?”
见孟三迟迟不回应,孟云娘走过去想拍拍她,猛地又看到尸体,还是腐烂了有些时日的,正散发着一股臭气。
孟云娘身体一软,“怎么这里也有?!”
孟三眼睛猩红,欣喜若狂地笑,“云娘,不仅有,还不止一具呢,看来,我们不用走了。”
“这……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