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捕快:“……”点头以示赞同。
李长生也有些尴尬,他也很多年没来了,几年前这边还是很热闹的,东阳镇上的人常在市集日来这边踏青,梅花林也算的上是东阳镇的特色景点了。
只是不知为何一下变化如此之大,只有一些学子书生们偶尔在这边举办诗会这等风雅的活动。
而普通百姓都不在此处聚集了。
李长生故作沉稳,“好了,我觉得也没有很破,你们看,这里不是挂了揽客的牌子吗,谁上前问问店家?”
卫河墨积极表现自己,立志要在上司面前留下好印象,“捕头,我去吧,各位大哥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便学着别人抱拳拱了拱手,翻身利落地下地。
如果不是他脚触碰到地面的时候腿软了,差点像面条一样瘫软在地上,捕快们还真被卫河墨那一下唬住了,以为少年人的体力就是好呢,舟车劳顿一天还浑身是劲。
李长生忍住笑意地摇了摇头:“这小子,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卫河墨窘迫地躲避大家的目光朝驿馆走去,心里又觉得十分奇怪。
刚刚从小灰身上下来时,他确实是没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他都做好自己要倒下来的准备了,可突然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垫了他一下,这才免遭倒地的危机。
“是我的错觉吗……”卫河墨嘀咕。
程子君夹紧尾巴不敢动,一张狐狸脸心虚地转来转去,生怕卫河墨意识到不对劲。
在他的预想中,他和墨宝儿重逢的第一面应当是花前月下,两眼相望……他要以最成熟温柔的姿态呵护墨宝儿,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日久生情,相伴一生。
而不是被卫河墨现在就发现不能化成人形的他。
好在卫河墨急着去敲驿馆的门,没有想太多,只以为是自己紧张情况之下的幻觉而已。
“咚咚”沉闷的敲门声响起,卫河墨清亮的声音向楼内传去,“店家在吗,我们是水西县的捕快,想要住宿一晚可否?”
过了片刻,他听见屋内的人步履匆忙地赶来了,“嘎吱——”门艰涩地发出声响。
一个普通妇人半开门警惕地向外看了看,等到看见温温柔柔的卫河墨腼腆朝她一笑时,警戒的神态才放松下来。
“抱歉,我们担心是不干净的东西,多有担待,多有担待。”
孟云娘尴尬笑了笑,伸手将众人领了进去,“各位捕快这边走。”
驿馆里面的装饰和破旧的外楼格外不符,里面虽然说不上高雅,但也干净无尘,零碎挂着些谷物腊肉之类的,别有生活情趣。
卫河墨听见孟云娘方才所说的,有些疑惑,“不干净的东西?是指……”
“哦,这里啊,从几年前开始,夜里就时常传来尖叫和女子的哭泣之声,只是有人曾大着胆子前去查看,却一无所获。”
“梅花林那边也有人发现有些地方有奇怪的血渍,所以渐渐地,也就没什么人敢来了。”
“除了那帮书生。”孟云娘的丈夫孟三端着茶水上来,粗声粗气道。
卫河墨不解:“这是为何?”
孟三愤愤不平,“俺和他们说了,那林子有东西,晚上不要停留,快回家去,他们还大骂俺骗人,说晚上在林里喝酒谈诗什么事都没。”
孟云娘叹了口气,“这也就罢了,那些书生还四处造谣说我们是黑店,专门肯坑骗人来住宿。”
“久而久之,小店也没什么生意了。”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许是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向书生说那些话。
孟三想到前两日在梅花林发现尸体传得沸沸扬扬的事,脸色笃定,“哼,我看他们日后再也不敢来了,看他们还信不信俺的话。”
“不提这些了。”孟云娘扯起嘴角向捕快笑了笑,“今天太晚了,也没什么好酒好肉,各位好汉就将就吃些炊饼垫肚子吧,实在不好意思。”
李长生摇头:“怎会是将就,出门在外,能有热食有床铺已然知足了。”
其他捕快也跟着应和,几轮下来,众人已经和孟云娘夫妻谈天说地起来了。
只有一向活泼的卫河墨除了最开始的交谈之后就莫名地沉默,他转头四处看了看驿馆,眼神在厨房里停留了片刻就不着痕迹地移开了。
天色渐黑,捕快也都累了,李长生对众人说道:“今晚要好好休息,明儿一早就往梅花林去。”
众人齐声应好。
卫河墨打开房门,他这个房间的窗户往外看正好是梅花林的方向,远处黑压压一片,黑夜中雾气四处弥漫。
他心中有些猜测,但又有些地方环扣不上,“呼……”卫河墨深吸一口气倒在床上烦躁地滚来滚去。
“算了!”
“不想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卫河墨窝在被子里恶狠狠地说,“管你是人是鬼,看大侠我把你们通通拿下!”
程子君卧在床头守着卫河墨,看他在床上滚得头发乱糟糟的模样,低头宠溺地发出磁性沉厚的笑声。
他的墨宝儿啊,还是这么一副童心未泯的样子。
卫河墨耳朵一竖,好像听见了什么人在他耳边笑,隐约的声音传入,弄得他耳朵像被蒲公英扫过一样,痒痒的。
程子君神色一敛,先前去的王家大宅里的法宝还是对他有一些影响,比如心神激荡下气息会泄露些许。
对于常人来说倒是无所谓,但卫河墨从小敏锐,这样下去很容易就会被墨宝儿发现不对了。
他要快点找到那血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