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暗心惊于组织的实力——这个时候能气定神仙的准确找来这里显然是组织成员无疑,就看那人手里攥着三两样工具迈着绝对算不上矫健的步伐径直走向炸弹。赤井秀一敢以他王牌狙击手的眼力发誓这个人绝对连他俩是男是女都没在意!
还真是……完全、完全无视了个彻底啊。
他的目光刚挪到来人戴着的耳麦,刚开始想那个女人居然没有发癫什么的,就听见女声语调平平,措辞长出去好几个音节较之平时风格明显是收敛了好几个度地嘀咕:
“和干邑一个德行,这一看就是瓶白兰地……”
不满的意味很重,细眉高挑瞳孔缩成针尖都挡不住燃烧的表情癫狂得也不失水准,但看那退后到一侧与长发搭档相对背立调集肌肉全神贯注的状态,这个一向恨不得捅个天窟窿的橙发女人显然做出的是——警戒护卫状态?!!
这个男人……还有白兰地……
赤井秀一配合地跟着警戒,那双仿佛沉迷在追击与驰骋里的绿眸肆意表露着攻击性,目光犀利到刺人地好像要把这位整个人埋头在炸弹事业上的家伙盯到地上——猎豹般的王牌狙击手把一切思绪的颠簸都深埋在刀锋之下。
当然蹲跪在地上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或者混不在意。
他只是塌着一边肩膀一只手还拄着膝盖,另一只手随随便便敲了一敲之后找了根导线轻轻松松一挑——
一个看起来严密之极的电子元件就四仰八叉的掉下,被他翘起根小拇指扒拉着丢在一边。
漫不经心之极啊,强大的自信或者傲慢,显然觉得这些东西都无趣之极,包括连这点事都处理不掉的自己二人甚至包括叫他过来折腾一趟耽误功夫的——
“……这么个东西,三分钟就解决了。”
“……我?……哈谁在乎琴酒怎么想啊……”
声音居然像那种夏天的天空一样啊,好像还挺晴朗,但是只要压低下来,那一朵一朵充满水汽包含暗雷闪电的积雨云,可都晦暗得很呢。
更何况他提琴酒,用的是这么随随便便的态度。
说来惭愧,他在组织卧底一呆就是五年,与这位赫赫有名的top killer却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犹记得北海道那千码之外一枪绝杀的惊艳,直接把他的兴趣和胜负心一杆子挑起,之后是职责所在、更是心驰神往地对这位百般留意,甚至他还隶属于对方的行动组,可奈何……
除了偶尔在训练场里,当他吹散硝烟,看着计数牌上那即使刻意隐瞒掉一部分能力仍然称得上精彩漂亮的数据,转过身冲不服气叫嚣着要再比拼一把的橙发女人或者沉默寡言却目露赞同的长脸男人抬一抬下颌的时候,有那么几次恰好一抬眼,会看见一个清瘦高挑的背影,银发与黑衣一明一暗形成极致的反差又一起烈烈飞舞的,凛冽得像一把剑或者一杆枪。
剑鞘漆黑拔出来锋芒似雪,或者枪杆如永夜枪□□出银色的子弹。
咳……虽然大概是,不太可能的。
但从嚣张如基安蒂见了琴酒都要乖乖喊老大,这人语气却俨然完全不放在心上;以及基安蒂这人素来只认拳头,对她认可的本事高的人态度还算不错——这也是她为什么提起朗姆、贝尔摩德就张嘴一串马赛克,对琴酒却算得上顺从对自己也算不错。
眼前这个……一瓶白兰地,从他对肌肉的掌控力看显然没什么训练痕迹,那为什么,基安蒂态度比起平时称得上春风化雨?毕竟对于一个任务途中还不忘了看目标出轨对象的小舅子是不是找了目标老婆谈恋爱这种事的人,无论再怎么崇拜琴酒,他可不觉得只靠一条命令就能让这个疯女人转了性。
白兰地……干邑……
黑硬浓密的睫毛遮下来严严实实的阴影,赤井秀一把那个头也不回的背影深深刻进脑海。
他听见那人压在喉咙里滞涩黏腻的低笑,尾音拖得极长音调也怪异,那种偏执的、像要渗透到无孔不入的情绪,像蜜糖也像毒药。
就感觉……
组织里不乏天才,但更不缺少变态啊。
黑发如缎的狙击手单臂把枪扛在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