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听懂了青年的安慰,
长野不大所以不会错过,哪怕不在酒店也总能遇上他出现场所以不会错过……
就是这理由……相信目暮警官会很欣慰的。
似乎从初相识的时候就是这样。
他被旧事触动了心怀,在闹市里偶遇青年,竟情不自禁地想要述说。
青年也是冷冷淡淡的表现,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为所动似的,被惹到了还会凶狠地瞪他,但许是有什么顾虑,终究没有伸爪子。
许是那一副明明炸着毛却偏偏要忍着发作不得的模样太过招人,他那时闲闲散散说了许多话,却本也没有什么所求。
青年的双眼是幽僻深邃的绿,像苍茫雪原上冰封的湖泊,他那晚把心绪夹杂着刻意的撩拨,想着那些话只要能在青年脸上撩动一丝涟漪,之后就这么消散在风里也很好。
然而却被接住了。
青年没什么表情,也吝于给出回复。
只每当他自觉无趣想要断了感念不着痕迹换个话题时,青年睁着大一双眼睛,里面盛着的疑惑和微微催促让他改了初衷。
于是不自觉一句又一句地说下去,等到口干舌燥才恍然回神,那一点两点闲愁别绪不知何时已尽数化作了开怀。
于是愈演愈烈。
他浑不顾青年的抗拒硬是与人建立联系,将真心夹杂在半是逗弄半是试探里面日日打扰,将那些交浅言深有失礼数的心思借用晦涩古语拌着玩笑悄悄递出。
同样被一字字认真阅读。
好像他那些似花还似非花的怅惘,终于不再是抛家傍路无人惜,不用再随风万里漂泊最终随意坠落。
……
诸伏高明把那盆向日葵搬到窗边一米左右,让阳光充足地沐浴着,又不靠的太近,免得离窗户过近被冷气激得叶子打了蔫。
清俊如水墨勾勒的眉目有挥之不去的愁思。
他很想他了。
千头万绪凝成丝凝成思,若有一两缕飘散开也是个百转千回。
爱君芙蓉婵娟之艳色,色可餐兮难再得
怜君冰玉清迥之明心,情不极兮意已深
他想,他会用上他全部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一一解读青年藏在黑暗长夜里的谜题。
说改变说救赎那也太过傲慢,但了解一些分担一点总也是可以的。
至少叫青年淬炼着战火的双瞳里疲惫减轻一丝、至少叫他的身影不再那么孤绝。
诸伏高明终于将花盆摆好,因为手机新闻页面上的内容眉头紧锁,好半晌才退出,转回短信页面:
“晓看天色暮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