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岁从车窗往外望去,天上还在下着小雪,他隔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看不断往后退去的展馆。
很快,建筑变成一个小点,再也看不见了。
……
孟桥带着他到酒店住下。在路上的时候,闲岁将装有定位器的手机扔了,在街角买了新机,选了新号码。
“公司那边,我会说你出了意外。”孟桥倒了一杯热茶,递到闲岁手里。
“谢谢……但是他们会信吗?”
“一个人说可能不信,多几个人就真假参半了。”孟桥解释,实际上不需要信以为真,让他们认为确实有这个可能性就足够。
孟桥帮忙替他办相关证件手续,闲岁则在酒店里,空闲时间都在练习英语口语。
等到确实要出发的当日,他还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孟桥送他上了飞机,他回过头用力地招手,直到谁也看不见谁。
他将手机打开飞行模式,看着仍然崭新的屏幕,他忽然想,顾繁周无论如何,都再也找不到他了。
……
落地的时候,谢棠清居然特地来接机,在人海中举着一个巨大的、写着闲岁两个大字的牌子。
闲岁连忙几个箭步冲过去,将对方高举的牌子压下去:“会不会有人认识你?”
谢棠清笑称自己还没有火到这种程度,像顾繁周那种拿过国际电影节奖项的人倒是很难说。
话到这里她才意识不对,拍了拍自己的嘴唇。
“没什么的。”闲岁索性接过谢棠清手里的牌子。
谢棠清彻底放下顾繁周,连恨也懒得恨,闲岁倒是恰好处在敏感时期。
因此一路上她不断在提其他话题:“有住的地方吗?我叫了车送你过去。”
闲岁目前住在孟桥的公寓里,离市区很近。他有儿女在这边发展,就买了一套公寓,让父亲高兴的时候可以过来住,现在空置着,正好让闲岁暂时落脚。
楼下恰好是超市,闲岁买了生活用品,还做了几个小菜,请谢棠清留下来吃午饭。
吃完,谢棠清给了他自己在Y国的联系方式,表示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她。
送走谢棠清之后,闲岁靠在沙发上,大抵是过于疲惫,他竟然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
数不清是第多少通电话,顾繁周打了几天,从来没有通过。
“没有人见过他?”顾繁周眼神冰冷地抬头望向他的助理。
“没有,但是有人说,闲岁先生出了意外,可能是黑粉……”
“不可能,如果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似乎只是传闻,不少人这么说,但给不出任何物证。”
“他不会有事,他一定……”顾繁周的手指用力抓握在桌沿,“他不能有事。”
他甚至没有闲暇分给助理半个眼神:“算了,出去。”
桌面上放着一只丑陋的毛线小狗,是闲岁以前带给顾繁周的道歉礼物。
边上则挂着一件染血的外套,闲岁在剧组被黑粉划伤,他用这件外套替对方临时包扎。
他以为闲岁不过在自己股掌之间,从来没想过人会在眼皮底下消失得如此彻底。
有关闲岁的物件都被取出来,放在视线所及的地方,似乎这样就能制造出对方还未消失的假象。
顾繁周最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钻戒。
“轮到我认输了,可以吗。”
“你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