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起来我还有事,”言语的慌乱之中,你将洁白的盐花留给他,“我回屋子了,吃早饭或者午饭的时候,记得、记得叫我。”
在他不解的注视下,你转身提起衣裙,踩过石子小路,一路小跑回到了屋子。
只给他留下一个被日光照过的、略显慌乱的背影。
水产品的清理最终因这朵盐花花球告一段落,洒下的粉末蚕食这些怪物的身躯,防止了他们再生、产卵。
隔了两周,摩拉克斯将那朵盐花还给了你。
你再次拿到盐花的花球,用手指拨乱花朵的顺序。
琉璃百合、霓裳花、甜甜花、清心甚至还有一朵塞西莉亚。
某支白色结晶的花被你抽出来,你恍惚想起游戏文案中提到的背景时间是在“魔神战争时期”,而如今魔神战争并未开始。
你担忧地想到,未来……不会还有吧?
但、但就算未来真的还有,那也与你无关了。
……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
*
你与若陀聊天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摩拉克斯其实长得很帅。
若陀:“……你才发现吗?”
那倒不是。
之前在酒铺装喝醉了酒,结果被他贴脸的那次就意识到了,但之前确实没有这个概念。
仙人化形的容貌大多不俗,更何况提瓦特是游戏里的世界,你生活的这段时间,想到的都是未来游戏中提到的那些角色。
俊男靓女,数不胜数,自然也就没有过多关注。
“但我肯定不是最后一个,”你狡辩起来,“还有一个人没有意识到。”
“谁?”若陀好奇,究竟谁的脑回路和你一样特别。
你笃定地说:“他自己。”
若陀沉默了。
这一点你很确信。
他与未来自己性格的不同,如果是钟离,他那么近地贴过来,肯定有几分捉弄你的意思。
要说区别,钟离是会“明知故犯”的性格,但摩拉克斯不会。比起记忆中游戏那个笑眯眯对谁都温和的人,摩拉克斯其实做什么都很“认真”。
整理文书也好,研究仙法也好,他注意到你投过去的、格外真切的目光,也只当你是有其他事情要与他说。
洞天内。
丹炉升起渺渺的烟,你打个哈欠,听到他说:“困了就去睡。”
支在桌边的那只手彻底罢工,你趴在桌案上摇摇头,唉声叹气,“好无聊啊,学炼丹好无趣。”
更何况炼的还不是神丹妙药,而是锻造武器用的合金。
摩拉克斯注视着丹炉内金丹的状态,无奈地长叹一声,反问你:“不是你说要学?”
你拍了下桌子,精神抖擞地端正坐姿,开口:“要不你陪我打一架吧?”
青年不明白你这又是想的哪一出。
作为替他清理那些黏糊糊水产品的感谢,你要他亲自教你炼丹,如今又说炼丹太无聊,要他陪你切磋。
他自然不同意。
被他拒绝,你不服气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看向他——
忽然想起了自己和若陀的对话。
眼前这个人没有自觉,你心地善良,当然要提醒他。
“摩拉克斯。”你直接喊他的名字,“不要突然贴别人的脸哦,会吓到别人的。”
“抱歉。”他淡淡地说了句抱歉。
……完全没有提醒到!
你失落地准备回去桌子上继续发呆,却注意到了他神装的背后。
摩拉克斯会刻意给兜帽开个洞来放他的低马尾,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但你此时才发现,他衣服后腰的位置,有一小部分是四四方方的菱形镂空。
你顿住原本想要离开的脚步,站在原地,计算了一下自己在他的洞天中能不能跑路成功。
参考了许多种因素,你得出一个否定的结果,在摩拉克斯眼皮子底下,你无论如何都跑不掉。
即使是在外面好像也跑不掉。
你明明得出了一个“无论如何都会失败”的结果,但……你还是鬼迷心窍地伸出了手。
丹炉里冒出的白烟与玉虚洞天的景色好似都被模糊,遥远的隔着一层水雾,看不真切。
拇指的指腹贴过去的那一瞬间,你走神地想,这里摸起来与其他肌肤的触感并无不同。
青年的身体僵了一瞬。
身体传来被他人触碰的痒意,甚至愈演愈烈。
你听到一句摩拉克斯的吸气声,然后视线落回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伸进衣服里的两根手指——
“……”
这手指什么时候伸进去的?
好像变态啊。你想到。
你连忙收回手,转身就跑。
他带着些许怒气喊你的名字:“木曦!”
你毫无底气地哈哈笑了两声,“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鬼信啊,你都不信。
与计算过的结果一样,你跑了还没有半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左手的手腕被他抓住。
随之天旋地转,被他拽了回去。
摩拉克斯抓你另一只手的时候,你脑子里灵机一动冒出某个想法,踢向他的腿。
——好痛。
偷鸡不成蚀把米,背部硬生生地砸到洞天建筑的石板上,你倒吸一口凉气,拧了拧眉头。
此时,你的两只手被他一只手反擒住,举到头顶,贴着冰凉的石板。
罪魁祸首的凶器被缴械,你的狡辩也毫无意义,只能期待他从轻发落了。
你这会儿全心全意地看着他,希望他不会拉你去关禁闭……
摩拉克斯另外一只手的手肘撑着石板,这样他才没有完全挨到你身上。
可是、太近了。
青年俊俏的脸庞,鎏金色的眸子,额外一缕坠到你眼前的黑发。
衣物彼此相贴,他的膝盖挤在你两腿之间的空隙中,呼吸声、心跳声、还有兜帽被风吹落的声音。
你眨眨眼。
摩拉克斯眸子里原本还夹杂着几丝怒气,稍后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动动唇,没来得及说什么。
身旁丹炉“轰隆”一声巨响,冒出滚滚黑烟,味道刺鼻且呛人。
看起来不像是正常工作的样子。
你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炸炉了?”
摩拉克斯:“……”
*
摩拉克斯需要给你点教训。
你继续被他抓去做苦工了,帮忙筹备港城建成后的庆典。忙前忙后,三天一共睡了五个小时。
虽然你不是普通人,不怎么需要睡眠,也确实是你的错,但是三天睡五个小时,也未免太过分了。
“我不就是调戏了他一下吗!”你向萍儿诉苦,“他至于这样对我吗?”
萍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站在你身旁,“你可是第一个,知足吧,我本以为你要关个几年禁闭的。”
你欲言又止地看着她,随后也自知理亏地咬了口日落果,不再说话。
回想起那一天他眸子中出现又消失的怒气,你又泄愤地咬了两口日落果。
不行——
捉摸不透自己这种奇怪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你决定将其全部归类为“生气”。
你现在很生气!
啃完日落果,你跑向摩拉克斯的屋子,决定继续自己没完成的切磋事业。
“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想,你大概是叛逆期到了。
如此频繁地喊他名字,没有半点礼数。
青年手中拿着一册书,他不情愿地回头,给你一个眼神,问你要做什么。
你叉腰站在他面前,抽出他手中的书胡乱翻了两页,是祭祀、礼仪用的书。还给他后,你大声说:“我要跟你切磋,我赢了的话就不干筹备庆典的活了。”
摩拉克斯将那本书归为原位,沉默过后问:“……确定?”
在他看来,你这和走在路边被人要求打对方两下没什么区别。
你点点头,向他确认,“对,就是切磋——”
“磋”字的最后一个尾音没能吐出,对面的男人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空荡的屋子似乎只有你一个人。
……左边。
等你察觉到他在何处、转头过去时,青年早已捏住了你的小臂。
玉色的扳指横在他与你肌肤之间,被你因挤压而变得惨白的肤色衬得更加绿翠欲滴。手臂传来难以忽略的疼痛,你甚至听到了骨节细微碎裂的声音。
然后,摩拉克斯松开手。
一切恢复原样,包括他刚刚所站着的位置与手中那本书。
以及你十分正常、没有掐痕也并不疼痛的小臂。
仿佛刚才什么都未发生。
你回过神。
“你耍——”赖。
他将那本书轻轻拍在了你的头顶上,摩拉克斯望了你一眼,他叹气,对你说:“安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