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低头扫了眼信中的内容,“无妨。她如今寄生于我的碎片之中,确实很像。”
当初救下少女是无奈的意外之举。
摩拉克斯使用了与阿斯塔罗斯——或者该说是伊斯塔露,他用了与其相差无几的办法。
“分身”的说法也并无错误。
阿斯塔罗斯继承了伊斯塔露的部分能力,那么,得到了契约之神、贵金之神碎片的你,也会继承有关他的能力。
要说这之中唯一的不同,那便是你的“灵魂”。
你诞生自提瓦特之外的世界,与阿斯塔罗斯相比,拥有一个独立的灵魂。
所以,你只是个与他有些关联的独立个体。
只是……独立到他头痛的程度。
摩拉克斯将简讯递给他,示意他自己看:“方才在逗港内的孩子一起去捉蝉。”
离开之前,念念有词地说“油炸知了是自古以来的传统美食”。
短讯上面写着长长的一段内容,若陀定睛看去,居然有什么声音在脑海里自动播放了起来,声情并茂:
“我本是天庭中帝君最受宠的小女儿,某次意外下凡恋上了人间的书生,甘愿褪去仙骨、化为凡人孤女,安心与他相夫教子,助他直上青云。谁知我那公婆刻意刁难,丈夫与相府千金有染,被我捉奸在床不认,竟要联起手来害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决心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带上金灿灿的摩拉来码头酒摊解救我,即可聆听我的复仇计划。”
“噗嗤……”当若陀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时,他已经全看完了,最后只好边说边笑,“这家伙,够让人头痛的。”
他放下手中皱巴巴沾染了酒气的黄纸,给摩拉克斯出主意:“要我说,把她晾在那里就好了。”
摩拉克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若陀的说法。
既然简讯上写的是这种东西,那么可以肯定,你的情况并不需要“解救”。
不过,既然接了你的传讯,他没有不去的习惯。
确认工作皆已做完,他看了眼符纸上残留的仙力,道:“有些事要问她。”
关于这张符箓,他存在些疑问。
*
黄昏落日,海风袭人。
海面被太阳染红,酒水的香气飘得很远。
摩拉克斯到达你所说的地点时,你正和另一位水手在比划拳,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酒桌上空掉的酒碗摞在一起,酒铺的老板在后面为其他客人打酒。
笑嘻嘻又沾满酒气的模样实在是……
他停住脚步。
摩拉克斯原本想转身离开,却注意到了你望向他的目光。
不过一瞬,你朝他挥手,大声招呼地说起胡话:“满上!岩王老弟,给姐姐满上!”
摩拉克斯:“……”
他感到太阳穴突突的痛。
似乎在提醒他,他不该来的。
玩闹一般乱喊的哥哥、以及曾经在秘境中不知何意的称呼,摩拉克斯难以理解你为何有这么多的奇怪叫法。
同你喝酒的两位水手没听懂你打招呼说的话,纷纷停下了喝酒的动作,问你刚刚在喊谁。
摩拉克斯用仙力隐去了面容,在其余人眼中只是一位存在感极低、毫不打眼的普通人。
他站在你对面,用食指的指节敲了敲桌子,轻声说:“我有些事问你。”
听到他的话,你手中端着一碗酒,迷迷糊糊地对两位水手说:“今天就到此为止,我离开啦。”
你端着那碗酒,走到他身边,学起水手劝酒的模样,“来!这碗酒给小摩喝,今天难得聚在一起,喝个尽……”
摩拉克斯深吸一口气。
他对酒鬼没有太多的耐心,至于你……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你的手腕。
力度很轻、不痛,但有桎梏感。
手腕被他抓住,你动弹不得,尝试过后未能挣脱,语气些许不满:“你做什么?”
青年倾身凑近你。
他俯身过来,似乎是为了看清什么东西。
摩拉克斯与你挨得极近,金色眼瞳中此时唯有你的倒影。
只要稍稍移动分毫,两人的脸颊就会相触,他呼出的气息尽数洒在你的脸上,自己却并未发觉。
与他相近的距离下,垂落的那一缕黑发晃来晃去,如此的清晰、让人在意,令人心痒。
上挑的眼眉、冷峻的眼神,神情严肃而认真。
你无措地眨眼,想要退后半步,却被他捉住。
呼吸交缠在一起。
他捏着你的手腕,没给你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