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我的船上来偷鸡摸狗的做贼,倒有几分胆量。”
做贼,呵,萧程露出不屑的一笑,你们贼喊捉贼罢了。
他这态度倒把旁边的小弟给惹生气了:“我大哥和你说话呢!你不是个聋子难不成还是个哑巴!”
萧程懒得理睬,干脆闭目养神,这些人等了他好一会儿,发现他的呼吸逐渐平稳,这才怒不可遏。
“既然是个哑巴,不会叫也不会说话,那不如把这些炭一块一块喂你嘴里,看看你到底会不会说话!”语毕,他拽过萧程的脖子强行拖行,对准那燃烧得正旺的炭盆把头按下去。
不过就差一点时,停住了。
萧程俶然睁眼,滚烫无比的火气直冲满脸,火星一点一点瓦解侵蚀木头的声音经过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钻进他的体内。
继而开始灼烧他的每一寸经络。
纵然是黑布也难以抵挡燎人刺目的火光,萧程不得已再次闭眼。
“是谁派你来的,你都查到了什么!”
“小哑巴,这么冷的天还躺着不去拾柴火,想冻死我们啊!”
“不说?无妨,这艘船早就离了岸,没人会知道你在哪儿,也没人救得了你!”他掐着萧程脖子的力度大大加深,凑到人耳边继续说,“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开口。”
“来了这儿还妄想离开?哈哈哈哈哈哈……小哑巴,你真是天真可爱。”
什么声音!
“是我们啊,你这才做了世子多久就忘记了?”
你们……你们是……
“是!凭什么你能做世子离开,我们却还要在这里饱受折磨,这不公平!”
萧程胸腔起伏不定,额上渗出细汗,不知是被烤的还是因为其他。
出去!滚出去!
“滚?哈哈哈哈你们看到没,他居然叫我们滚,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身上皮痒了是不是!来啊,把这些炭全都给我塞进他嘴里,我要让他叫出来,我要让他向我求饶!”
萧程咬紧牙关,肩膀开始挣扎,身后被绑的手开始抓起绳子,但脖子上按压的力量仍旧没有松动分毫。
头顶传来一身轻蔑的嘲笑:“哟,这是害怕了?”
火光转眼变换成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他身上好像有千斤重,压得他直不起腰喘不过气。
还有无尽的焦烤、入骨的寒意如刀子般要他剔骨剜肉,再丢进火中化为飞灰。
“阿程?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爹在这里……”
爹……
是爹的声音。
眼中滑落下一滴热泪,才到半颊就被黑布夺去,转而变得冰冷,正是这冰冷将他的理智拉回。
他不爽地开口:“你敢杀了我?”
“你的命很重要?”
“我的命和你主子的命早就拴在了一起,我这一身死,他也就活不长了。”
此人不信:“不必拿这个威胁,看看这船上有哪个人能救得了你。”
萧程异常的平静:“怎么没有,我敢来,自然有走的办法。可是你们呢,上了这艘船就下不去了吧。
朝廷已经下旨捉拿,你背后的主子也怕,否则你也不必在这大费周章的放火烧山,处置他们。”
“你还知道多少!”他提起萧程的脖子,逼着萧程同自己对视。
“我知道的多了去了,那你猜猜看,朝廷又知道了多少?”
屋内静了半晌,那人也在斟酌萧程话语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总而言之,如今不是将事情挑大的时候。
他松开手,萧程的身躯可算得了些自由。
“嘭——”
众人齐齐寻着石破天惊的声响。
“什么声音!”
有人跑进来禀报:“不知道啊,突然间水面就炸开了花!”
那人恐生出什么变动,带着人往仓外跑,有一人趁他们查看之际摸到萧程身边,用刀割开了绳子。
“廿七?”
“是我,程哥,小船我已经准备好了,刚才那个声响拖不了太久,我们得快些。”
萧程摘下黑布,强迫自己适应较亮的光线,思索道:“乘小船跑不了太远,怕是在半路就被抓回来。”
“那怎么办?”廿七担忧道。
“走前怎么也得送他们一份大礼。”萧程站起身,抚摸起他刚撞上的柜子。
“炸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