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说食狼鹿甚至是最有亲和力的一个,时不时还要凑到巷头去搞什么……文艺汇演。
好吧,说白了,这个组织的人精神都有点不正常。
他们随心所欲无视法律法规,但有时又会像个真正的慈善家一样去帮助扶持一些弱者。
如果要说他们善良,那又不太对,毕竟没有善良的人会因为别人“你居然会不喜欢吃香菜?”这种程度的质疑,拔刀朝对方砍去。
面对这样的人,祝枫可不觉得现在鹿鸣的“我想和你当好朋友”是一句很美妙的话,更像突然跑出来一个定时炸弹,开开心心贴着你对你说“你好香啊”。
于是祝枫沉默了一会儿,千言万语化作陈恳的问句:“为什么?”
为什么我这从没和组织沾上过关系的人,会突然接受到她的请求朋友宣言?自己没和她交流过吧。
但接下来,在鹿鸣开开心心的解释中,祝枫发现了让她觉得更恐怖的事情。
原来,自己那本以为无人发现的绝育前踩点行动,一直都被这家伙看在眼里,甚至饶有兴趣地写了个观察笔记。
祝枫:“等等,什么观察笔记?!”
鹿鸣美滋滋:“就是记录姐姐都做了什么的笔记呀。”
倒吸一口冷气,祝枫重复道:“所以,每天凌晨四点你都跟在我身后,和我绕路去根本就没人经过的无监控区,并且在我身上带着检测仪的情况下,跟踪观察我并写了一本观察笔记。”
房间里安静到让人窒息,祝枫维持了表面上的冷静:“你怎么躲过检测仪的?这还是我专门租的最贵的档次,你有屏蔽装置?”
这检测仪可是半径三十米内有人都能检测出来,她怎么可能避开?
不过想想涉黑组织的人有屏蔽装置也很正常,他们应该都不缺钱,这种高级反侦察装置人手一个也合理。
不过鹿鸣接下来的话粉碎了祝枫替自己挽的尊:“没有屏蔽装置啦~姐姐那个装置其实是食狼鹿做的哦,只能防平面上横轴的人,纵轴高于3m的地方就检测不出来了,租装置的人没和你说嘛?”
没有,很好,被商家隐瞒缺点了。
不过正常人也不会料到在自己头顶3m以上会有人一直跟踪吧!你会无声飞行吗?
祝枫对自己的耳力有自信,加上半夜本就寂静,一点微弱的声音也会被无限放大。
但鹿鸣一直在高处跟着自己,还从来没发出过声响……有些恐怖了。
这种失策的感觉让祝枫背脊发凉,下定决心以后做这种事一定要再谨慎些,绝对不能再犯低级错误。
而现在就是挽救自己这低级错误的时候……
似乎是祝枫的长时间沉默让鹿鸣有点不安,小姑娘拉着自己的凳子再靠近了些,声音里透着疑惑:“怎么啦?姐姐不想和我当朋友吗?”
这话听上去礼貌甚至还带着点委屈,但祝枫只觉得和铡刀似的,冷冰冰吊在自己头顶。
于是她想了想,把头偏向鹿鸣的方向:“你很缺朋友?”
“我现在还没有朋友!”
鹿鸣语气很是兴奋,说的话明明有点惨,但本人似乎引以为傲,“朋友是我为数不多可以自由选择的存在,我很慎重的!”
为数不多可以自由选择的存在……?
祝枫有点不理解这句话,但无论如何,首要事情是安抚住鹿鸣。她究竟有什么心思,都是日后相处才能知道的了。
想毕,祝枫最终伸出手,重新做了自我介绍:“我叫祝枫,首先感谢你帮我解决了麻烦。不过你的帮忙吓了我一跳,下次想做什么的时候,能先通知一下我么?”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鹿鸣似乎先将手上戴着的手套摘了,这才回握:“好的,我知道了姐姐!我叫鹿鸣,祝枫姐姐以后请多多指教~”
对面人的手虽然小,但很多地方都有茧,并且现在明显有点紧张,手心微微发凉。
握手结束,祝枫把此事归类于“暂且解决”中,起身准备离开。
鹿鸣也不拦了,心情很好地和她道了别,哼着祝枫没听过的小调,在床上开心地滚来滚去。
走到门口,扶着门框的祝枫突然停住,冷静说了一句:“朋友之间不应该互相调查吧,你既然跟来白纸市,那就是私下查了我要做什么?”
后面滚床声音消失,半晌突然有动静从祝枫背后传来,距离近到几乎和她贴着。不等祝枫感觉不对提前闪开,后背就抵了个玩意儿。
“姐姐别生气~我调查你的时候我们还不是朋友呢!那不能算的呀。”
圆咕隆咚的脑袋在祝枫后背处抵着当陀螺乱转,和后面来了头牛似的。
“姐姐是不是也想知道我的事?我可以整理个档案给姐姐,明天就给!”
这用撒娇代替道歉的心虚行为,让祝枫想起在福利学校里那群学妹们,无奈转身抵着她额头把人支开:“不用,我了解人不喜欢从资料上了解,也不喜欢被别人调查,你要真好奇直接来问我都行。”
说完,祝枫的手落在鹿鸣肩膀上拍了拍,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笑容:“好了,玩儿去吧,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