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干嘛?”
“是发生了什么吗?警察又去你家了吗?”她怕李景行觉得自己当年是犯了什么案子才逃跑的,解释到:“说起来,我也算是协助他们抓住了两个人贩子。不能因为我是黑户就...就追着我不放吧!”
听她这么说,李景行想难道是和之贺哥有关的事情?可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大概是认错人了。”
“景行...你看看我!”
瞧她这幅不依不饶的样子,李景行都要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记忆了:“你...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
俞之安一时语塞,少顷才重新组织好语言继续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记得我,还是不认得我。”
“我不认得你!”
这答案犹如惊雷,对于那个四维空间的出现,以及通过它所进行的穿越,俞之安从未停止思考。
半小时前她还在思考时间是否真的会为了某一个人停下,此刻李景行的答案又在她心底掀起了另一场波澜。
“景行...”
李景行并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打断她催促道:“请你把包还给我。”
她看了眼他的右脚:“我理解你那种迫切的心情,可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上冰。”
他当然知道,只是他迫切的想要站到冰面上,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同学,你现在这样真的非常失礼,请你把包还给我!”
她从没见过李景行生气的模样,觉得他现下该是有些动气了,只好把包递还给了他,跟着他走到了冰场的大门外,叮嘱道:“你...小心些,我就在门外。”
冰场是24小时营业制,由于时差的缘故,短暂回国期间,他都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来练习,这样既不会占用其他人白天的训练时间,也能和教练保持同步。
右脚踝已经开始消肿,但还是无法穿上冰鞋,多年来大大小小的伤病从没断过,长期进行的专项训练、力量提升甚至是增肌也不断提高着他的身体承受能力以及心理承受能力。
然而在接近三周的修养后,右脚仍然无法落地行走,再加上迫在眉睫的世锦赛,让他感到异常的焦虑。
他脱下外套,左脚单足滑行到冰场中心,闭上眼睛进行意向练习,虽然是在冰上长大的孩子,但长久静立在寒冷的冰场中心,还是使他的身体染上了寒意,忍不住瑟缩了肩膀。
俞之安在冰场外跺着脚取暖,双颊冻的通红,看来李景行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由此可以猜想或许是随着她的离去,有关于她的记忆都会消失掉?
等见到哥哥就能知道了,以他的记忆力,那样的事情,不可能忘记。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等她回到2022年时,李景行所认识的依旧只是作为俞之贺妹妹的俞之安。
这令她感到有些失落,她希望自己对李景行来说是特别的存在,但显然无法实现了。
等他出来时,见他也一样,鼻头都冻红了,再看他头发和来时一样蓬松,猜想他该是没有上冰,至少没有强行训练。
李景行也没想到她竟然还在,俞之安倒也识趣,确认他安全,便没再跟上去,只是目送他离去。
回到家,他的心绪才终于平复下来,倒头睡到了傍晚时分,醒来后神清气爽,思路也跟着清晰起来,去年手术不也休息了将近两个月嘛,大概是太期待世锦赛,才会乱了阵脚,自己四岁就开始学习花样滑冰,练了整整17年了,正如教练所说,他应该充分相信自己这17年的训练成果,而不急于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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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答案后,俞之安没有再跟着他,转而漫无目的的闲逛到了公园,她从北门进,绕过了偌大的足球场,沿着篮球场,羽毛球场穿过老年活动区最后停留在了儿童活动区域,工作日的上午,修建在大片草坪中的游乐设施空无一人,她没有进去,而是坐在了环绕四周的长椅上,这里她可再熟悉不过了。
从家步行到这里不过15分钟,她还在俞家时,几乎每天都会来这儿玩耍,或是妈妈带着,或是爸爸带着,假期时则是哥哥带着。
从冰场走过来也不过十来分钟,这样看,冰场、家和公园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只是她那时候不认识李景行,所以并不知道冰场原来也这么近。
她今晨已经见到了12岁的小之安,那是属于2015年的俞之安,而自己是来自2022年的俞之安,或许是因为自己并不属于这里,所以一旦离开某一个时间节点,有关于自己的记忆就会全部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