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谁?”
那是隔壁邻居家的叔叔,听说他家孩子都在外头念书,太太陪同照顾,所以常年独居在此。
“叔叔好,我找俞老师。”
“他们一家出去了。”
“那我改天再来,谢谢叔叔。”
李旭东点点头,看模样是学生吧,大冬天的只穿了件单薄的运动外套,倒是叫他想起了自家小子,开门时见她还不走,便高声道:“最近几天都不在。”
“知道了。”
重整花园的时候哥哥种下的那株腊梅因为养护不善,烂了根,后来哥哥去实习,工作太忙,更没时间打理,花园的一角便一直空着了。
也不知道这梦究竟会做到几时,先前还担心见到哥哥和父亲母亲不知该如何自处,现下又想着这时候还没发生那些事情呢,若是见着了,该多好!哥哥还没有见过她长大的模样!
11月28日,第二天梦还是没醒,她一边担心着这异样,一边又像是重获新生似的贪婪在梦境里不肯离去。竟然还鬼使神差的去买了一株腊梅,现下便打算趁着他们还没有回来,种到那空置的角落去。
夜幕降临时,她翻过只及腰的院门,拿出铁锹松土,然后移栽,灌溉,一气呵成。
“呼~”俞之安喘了口气,洗了手,倚坐在院墙边。
“爸爸,爸爸,我们回来咯!”
很好听的声音呢,声线是高扬的,音色软糯又充满磁性。
然后是拖动着行李箱跑动的声音,很快隔壁院子的叔叔穿着围裙,拿着锅铲走了出来,这些声音里透露出的喜悦感染了俞之安,她半跪在院子里,伸出半颗脑袋,想要窥探他们的幸福,她记得那位叔叔姓李。
李旭东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院门口,垫了垫穿着拖鞋的双脚,飞奔而来的少年一把扑向了他的怀里。他腾出一直手环住少年,往后重重的退了一步:“已经是大孩子了,还是要稳重些的。”然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恭喜你了,小子!”
少年笑弯了眉眼,撒娇似的皱了皱鼻子,那笑容只要你见过,便是难忘!
“景行…哥哥~”那声哥哥说的含糊,李景行是没听清的,他顺着声音看过去,是隔壁邻居家院里的女孩儿,不认识呢,她是在喊自己吗?
他收起了笑颜,略微歪头看向她:“嗯?你是在叫我吗?”
之所以没能叫出那声哥哥,是因为眼前的人还是少年模样,原来他们是邻居吗?可怎么从没见过?
李旭东接过妻子手中的行李,循声看向俞之安,这不是昨天那个学生嘛。
俞之安赶紧解释道:“叔叔好,阿姨好,俞老师订了一株腊梅,我是来送货的。”
李旭东绕到院外,这学生看面相倒是个乖巧的,但邻里间也该多照看些,水池旁的确放着一把带土的铁锹,还有已经脏污的白手套和正在灌溉的水管。
“俞老师说过两天才回来,腊梅放不了那么久,就先移栽了,我灌好水就走。”
听她如是讲,李旭东才点了点头:“辛苦了。”一个女娃娃,这么晚了,也不容易。
说罢便带着家人进了屋内。
她呆愣的看着少年清瘦的背影,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
2020年初夏,俞之安转一队不过半年,就赶上了中国公开赛,彼时她赛场上凶悍的球风以及赛场下沉闷的性格,致使她在整个一队都不受待见。
刚念高二的她,除了封闭训练,日常还是要回学校上课的,所以训练通常也只参加下午和晚上的。
训练间隙她总是拿着书本,却又不是什么正经的课本,而是课外书籍,且从不避讳,便时常受到那几个只长她两三岁,还未从体校毕业的队员的非议。
“喂,到了?好,我出来接你们,东门儿等啊。”小付挂了电话,往东门去接人。
今年的中国公开赛在上海举办,恰好和花滑队在上海的冰演同一时间段,花滑队的冰舞运动员林梦瑶和陈俊是小付的朋友,特意来给小付加油助威的,同行前来的还有男单运动员李景行,上一届奥运会男单冠军,偶像级运动员。
“啊!宝贝。”见小付出来,林梦瑶小跑着过去抱了抱她,小付的目光却绕过她看向了后头的李景行。
“李景行!”
他取下口罩,同小付点了点头:“好久不见呀,小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