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天都黑了。”他一边扯了顾长宁身上的披风一边将她放在床榻上。
霍瑾宸怕自己昨夜还是不够温柔,今日更加怜惜,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打动她想让她放下心中害怕和戒备。
“我轻一点,别怕。”
他整个人覆了上来,顾长宁又一次被他的气息包裹,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抗拒他的亲近,她是享受其中的,只是身子里从未有过的感受让她害怕,就像是自己的领地被旁人占据一样,这会让她失去自己该有的掌控权。
可他真的太温柔太直白了,毫不顾忌将自己眼底对她的的渴望展露出来,又绞尽脑汁想将他的心捧给她看,这些最后都成了绵密的吻和轻声的安抚。
顾长宁头一次与人贴合地这样紧密,她面红耳赤,心底也是她愿意将自己的一半交给他的。
她没有抗拒过,这次也没有再害怕了,她做好了承受疼痛的准备,可他真的很轻,确认过她真的不会难受才继续。
轻柔缓慢的动作甚至让她忘记了那短暂的痛感,更加安心地躺在他怀里。
床幔落下,隔绝了些许光亮,昏暗之中他愈发想要靠紧她,这个时候的霍瑾宸更是看清了自己。
他很贪心,想要更多...
不知过去了多久,殿外雪都停了。
顾长宁累极了,趴在他怀里匀好气息又晕晕乎乎阖上了双眸想歇一会儿。
女官得了霍瑾宸允准进了殿内,连忙备好了沐浴的一应物件。
昨日忙活了许久落得个让人发愁的结果,今日成了就好,也没有辜负在这儿守着小夫妻三日的使命。
霍瑾宸待她歇好先给顾长宁穿好了衣裳抱她去沐浴,随后自己才去别处。
女官满眼高兴,只要两个人感情好,想来不日就会有好消息,必能保大徵国祚永延。
因着侍奉太子妃得当,几位女官另得了东宫的赏赐,这不在章程里,算是意外之喜。沉甸甸的黄金不比宫里给的少。
太子的意思是,他与太子妃成婚,整个东宫都得高兴,女官官位不好随意封赏,银钱却是寻常,自然是少不了的。
宫女早已拾掇好了被褥,她浑身酸胀又羞得厉害,沾了床便拿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个蛹。
刚温存过,他方才多考虑顾长宁,身上虽没多畅快但是心却是跟泡在蜜里一样甜,于是这会儿就非要跟她用一床被子。
不抱着她不安心。
顾长宁自己安抚着自己跳得极快的心,躺在被窝里好一会儿不敢同他讲话,忽然想到了什么才转了个身窝在他怀里,她声音依旧细软,“你背后为何会有道疤...”
她是这才注意到的,方才伸手不小心碰到的,有些心疼。
他搂着顾长宁笑意不减,“无碍,战场上留下的,早都好了。”
他说的轻巧,可是顾长宁却皱了皱眉,她那箭上经御医医治已然大好,太医署又不是吃干饭的,医得她伤处没留下什么疤,只一道清浅几乎不可察的红痕,不日也就好了。
可霍瑾宸还是太子,他怎么会...
霍瑾宸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低头去瞧果然见她满面愁容。
他虽心软她在担心自己却不想看见她这样的神色,于是又将她抱紧些解释道:“我那时小,武功不如现在,这才受了伤。战场上不比上宫里,有疗伤的药并没有医治疤痕的药,不要紧的。”
霍瑾宸现在也不过十九,他还说那时候还小...
“可你...不是会在大帐里指挥作战吗?”
储君上战场负伤是大事,素来都只会让太子在军中历练,小战再上前线,但也只是留在最安全的地方,不会让储君去冒险,此举不过是为日后继位铺路罢了。
“指挥作战要紧,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上阵杀敌也是我该做的,否则难以在军中服众。大徵的将士不会认可只躲在大营后碌碌无为的太子。我只受了些小伤,赢得的是军心。”
建和帝不会让霍瑾宸冒险,那时建和帝的意思也就是让他跟着军队历练一番,可霍瑾宸不肯只躲在大营里,上了几道奏疏请旨去战场上。
建和帝还欲派人保护霍瑾宸,也被他再三推拒了。霍瑾宸直言自己有护国之责,为大徵百姓上阵杀敌自该是尽储君之责。
顾长宁听着霍瑾宸的话这才慢慢回想着。
她记起来了。
那一年她听人来报说是太子打了胜仗。那时顾长宁离他太远,霍瑾宸在她眼里是个飘渺空虚的人物,与她无关。她也想过这位太子说不定也只是借他人东风才有了这样的战功。
顾长宁又是一阵儿心疼,他比她吃过的苦可多多儿了。
“难怪如今都是你在巡查军队...”顾长宁道。
自霍瑾宸从战场上回来以后,寻常巡查三军指挥军演之事便都交与了他。朝中无人反对,武将也颇为信服霍瑾宸。
“嗯,我是代父皇行事。”
顾长宁抬头望着他,霍瑾宸瞧着她那模样没忍住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
她又瞧了他好一会儿,最后猛地抱住霍瑾宸,在他怀里闷声道:“你日后别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