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听着,不由地迫使自己更加专注用心,她冷静下来,眸色中没了方才的悸动,转而变得锐利有神,每一步都按照霍瑾宸的指引去做。
“现在,放箭。”霍瑾宸轻声说道。
随着他的指引,顾长宁深吸一口气,手指一松,箭矢破空而出,直奔靶心。
“成功了?!”
顾长宁看着那直中靶心的箭竟不相信是自己放出去的,虽说有霍瑾宸的教导,但怎么能少的了她的功劳呢?
霍瑾宸带她放过箭便向后退了两步,他喉咙发紧试图压制住内心的兵荒马乱。
方才乱了心神的也不只是顾长宁,他才是更甚的那一个。
霍瑾宸只是有一些...想吻她...
顾长宁转过身朝他笑得灿烂,那嫣然笑颜宛若一幅画卷,霍瑾宸只觉得美得令他心醉,让他不禁为之屏息。
霍瑾宸怕顾长宁瞧出端倪,耳根微红连忙撇开了眼。
“咳...”他故作镇定。
他在东宫试了多次,今日瞧着她拿着好发力也契合她的身型。
“用着可顺手吗?”
“特别好用,谢谢殿下!”
片刻。
“你今日先练着,我还...有些要务,改日再来陪你。”
他这会儿真的不能再同她待一起了,他遇见难事倒是不怕,也能冷静下来想好该做些什么,然而他现在面对的是感情,他却克制不了。
“殿下公务要紧,多谢殿下。”顾长宁高兴地福了福身子。
她目前心思全在这张全新的弓上,倒是不曾注意到霍瑾宸有何异样,直接欣喜应下了,何况他公务确实是更为重要的。
霍瑾宸原本是诓顾长宁自己一个人出来抚平心中动荡,而周准这时候恰好来禀报他穆枫有要事禀报,故而他也不曾停留便回了东宫。
穆枫也是东宫麾下的官员,霍瑾宸信得过他,前些日子霍瑾宸派他去外地办事,又让他去查乞巧那日顾长宁见着的人。
“殿下,臣追查许久只得到了一条线索。除了在边疆和各州道修路服劳役之外,受过黥刑之人极少能来长安,而依大徵律法也是须经层层文书批准的。臣在城外庄子发现了些踪迹。只是这些人平日里出门进城皆会遮面掩盖自己受刑痕迹,臣怕引人注目暗中探查,故而还请殿下再给臣些时间容臣查清楚这几个庄子。”
穆枫心中已然确定了范围,也是因此才来想霍瑾宸禀报。
霍瑾宸刚进丽政殿便听见穆枫的禀报,何正则拿来净手的手帕给霍瑾宸,他动作为之一顿,回过头看向穆枫神色中威严冷静。
“你继续说。”霍瑾宸道。
“臣办事不力,只查到此处,便先来禀了殿下。”
霍瑾宸事前交代过有何端倪都先回禀他一声,穆枫下一步就该是从这些庄子入手,他必得来请示。
“乞巧节有人带面具上街,想来那人也是凭着这个躲过人群对他的印象。随后进了包厢才摘下面具。那人同越国公府的管家有来往,越国公府的人又为何同这等人有牵连,臣怕不止是...”穆枫欲言又止。
孟家的一举一动尚且在建和帝和霍瑾宸的掌控下。
越国公有何目的他还是清楚的,越国公近些日子将眼睛放在顾家身上霍瑾宸又怎会没有察觉,必然是不会让他如愿,不过这些影响不到大局,他只当越国公是想为日后审理时多写几桩他的罪名。
他们那日提到了顾长宁兄长顾璟衍,若只是为着算计顾家,越国公的谋划自然是要落空。
可来龙去脉他必须弄清楚,说不定还能挖出些别的事,万一越国公还藏着别的心思,他须有备无患。
也是顾长宁率先注意到此事的,先前霍瑾宸也不曾发现越国公家的人与这些人有往来。
“查得慢一些,细一些,不能让人察觉。”霍瑾宸叮嘱着。
“是,臣领旨。”
——
“殿下对姑娘真好,您随口一句话他就放在了心上。”
次日顾长宁就提前来校场练箭,也好在此等着徽德。
一来得了新东西她这会儿正有兴趣,二来她也想好好练练箭术。
她在这方面没有造诣可是大徵许多女子骑射马球样样不在话下,于是顾长宁这会儿对自己的要求便是莫要垫底。
“也不知道他上哪寻到好看又好用的弓。”顾长宁并不晓得这是霍瑾宸亲自绘制而成的。
“嗯...是啊,这可不容易。”苏芷感叹道。
“可难道我不值得他用些心吗?”顾长宁一边学着霍瑾宸昨日教给她的要领放松身子保持站姿,一边答苏芷的话。
“值得值得。”苏芷听顾长宁的话笑出声,她也发现近些日子顾长宁可没再说过对霍瑾宸一丝意思也没有的话了。
“啧啧啧,太子殿下还真是用心啊。”
不远处,独孤骞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