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费心了。”
夜色朦胧,浅黄色宫灯倒影在霍瑾宸脸上倒是映衬着他的笑意越发柔和,眉开眼笑当真是好看极了,整个人都没了白日里的冷峻。
她偏头又抬头向他望去。
说句公道话,霍瑾宸的皮囊真是合她心意的。
赏心悦目的脸也是能让顾长宁高兴高兴,暂时松下心神。
夜色如水,她望向霍瑾宸时步子都慢了下来。然而顾长宁稍稍慢下来霍瑾宸就须得更慢,不过他也不想让她察觉,自是心甘情愿跟着她走。
顾长宁看他,他心愉悦。
此番情景唯一苦了的人便是周准,走一步停两步,周准就不曾走过这样的路。
好不容易将顾长宁送回了慈宁宫,周准这位主子还要停下片刻看着她进殿,以至于今日向皇贵妃请安的时辰都耽搁下来了。
“殿下对顾姑娘真是上心。”周准语调平缓不曾有丝毫起伏感叹着。
“是么。”
周准瞧着霍瑾宸那还不曾放下的嘴角心中一时不知道霍瑾宸到底是否看过自己现在的神情。
“是。”周准坦诚道。
“也就是些寻常事罢了。”
周准心中记下,刚欲想开口霍瑾宸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周准时神色恢复如常,“孤近来可异于平日?”
周准抱拳道:“属下只是不解殿下向来惜时如金,今日殿下原可以另派人去尚服局查案,现下又迟了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的时辰。”
霍瑾宸听闻周准的话垂眸思虑着,回过头继续往坤宁宫走去。
周准摸不着霍瑾宸的心思,只忙跟随着霍瑾宸。
他们太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
豫王府
豫王为救孟若岚伤势格外重,如今嘴唇依旧苍白,呼吸轻浅而急促,额上还有层薄汗,遮掩不住面上的痛楚。
“二哥怎的来了?”豫王得知晋王霍瑾宣来探望他之时还是诧异的。
晋王身子不好,他平日里多避风不爱见人,今日竟还来了豫王府。
晋王咳了几声便坐在了一旁矮凳之上,“可曾有人来看过你?”
豫王答道:“太子和四哥来过。”
“父皇可有来过?”晋王又问。
豫王却摇摇头,“不曾,从宫里拨了人过来,也将药送了过来。”
晋王只当作是寻常事,他们这位父皇对其他皇子不过尔尔,唯将最好的给了霍瑾宸。
“你也是不要命,北御苑侍卫众多,哪轮得到你一位皇子亲王去救嘉合县主的?”
豫王闻得嘉合神色紧张起来,“若岚,若岚她无碍吧...我听说她扭伤了手臂,她可还好?”
晋王一眼便看穿了豫王,只道:“该是无碍的。御医看过,现下在府中养伤。”
闻得孟若岚安然无恙,豫王面上终是有几分笑意,“这就好。”
“瑾庭,你对县主就如此情深吗?连自己命都可以不要。”
豫旺自嘲笑了笑,“我幼时便没了母亲,父亲容贤妃娘娘照顾我,可我终究不是她的孩子,也就...不甚上心。唯有她,她时常去贤妃宫中便会给我带许多东西来,也总是会同我讲许久的话。可我配不上她,她出身名门望族家世显赫,我不过一不受重视的王爷。何况......”
谈及此处,豫王心中郁结,“她...她想嫁的是太子。我只想着,能帮她同太子见上面,能让她遂了心中所愿,我便也无憾了。”
“二哥不曾有心上人,怕是体会不到...”
晋王自是无法感同身受,他因自己的身子早已断情绝爱。
“这是长安名医调制的药,用上对你的伤有好处。”晋王接不上他的话,从袖中取出来准备好的药瓶。
“太子也送来了好些药,尽够用了,真是让二哥破费了,二哥身子不好还来瞧我。”
“你我兄弟,无需见外,也是我身子不好,不常入皇宫。”
“往后我也常去王府请二哥安。”
晋王需回府静养便也不曾多留,他平日用药多,日子久了也琢磨出些药理,今日也是为着给自己五弟送药来的。
越国公府中
孟若岚身子刚好便又坐于此处练琴。
她扭了扭僵硬的手腕,面露痛苦不适。
她不爱琴,原来总是忍不住去弹琵琶跳舞,可孟若岚父亲却说琴才是高雅之乐便再也不许她碰旁的乐器,自此以后她便在父亲约束下日日苦练琴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