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确实不知顾长宁喜恶,是以由此发问,也好将礼送在她心上。
顾长宁此次倒是认真思索了一番,“喜欢...”她也着实想不到,若有喜欢的想要之物,爹娘兄长自会帮她寻到。
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臣女似乎...并没有...”
霍瑾宸没得到答案还是舒然一笑,忽而想来也并不急于一时,日子还长,这礼他也可日后补上,他自当可以慢慢了解她。
“我听璟灏曾言,你常打马球?”
“是...不过臣女也比不上二哥。”
顾长宁咬着杯盏,也想借此机会了解霍瑾宸,于是开口:“那殿下...殿下天之骄子,想来幼时定不会像臣女这样整日玩乐。”
霍瑾宸只有三岁之时便受封了皇太子,一句天之骄子并不过分。
“确是常年在南书房读书,父皇给予厚望,因此我也不敢怠慢。”
顾长宁点头。
“顾家璟灏,璟衍从了璟字辈,长宁名字是否有其他缘故?”
顾长宁忆起往事,“实则臣女原也是从了璟字辈,只因幼时生了场重病,听母亲说那时臣女生了病忘记了许多事,外祖母还特地因此来了长安,她为臣女起了长宁作小字,说来也奇怪,自此以后臣女就慢慢好起来了,故而此后便叫了顾长宁。”
原来是这样...
“长宁似乎在慕容府待了许久?”
“是啊,臣女十二岁时去了外祖母家中,及笄之时方才回长安。”
“那这几年长宁都做了什么?”
“嗯...不怕殿下笑话,臣女也只是跟着外祖母巡了巡家中产业,走了不少路,看过各地风土人情。外祖母只教导过长宁读万卷书也须行万里路。可这样一来茶艺女红也荒废了不少...”
听着顾长宁婉婉道出她与他截然不同的经历,霍瑾宸内心不免触动。
他自幼便生在皇城长在皇城,哪怕偶有机缘离开长安也是带着建和帝的政令赴地方办事。
他对大徵的了解是东宫谍报处和各地奏章,倒也不如顾长宁这样一步一脚印走出来所了解的真实。
霍瑾宸起身走向窗边,俯瞰着脚下长安,“若日后大徵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太平,我也想四处看看这片疆土。”
待铲除奸佞,安定边疆,他也可替父皇北上南下,去看京外之景。
顾长宁不曾能想到霍瑾宸其中深意,但她却也拿了酒盏到霍瑾宸面前,“殿下有此愿景自是黎民百姓之幸。”
“嘭——”
霍瑾宸刚要接过酒盏,窗外烟花绽开。
刺眼的光亮直抵云霄又向开蔓延,金灿灿的烟花垂挂在天边随即向下散落,照亮了整个夜空。
一簇接一簇的烟火绽放美的让人挪不开眼,路上行人皆惊呼着抬头观望,楼阁之上的顾长宁也不由自主被眼前绚丽吸引。
她依旧举着酒盏,但目光已然在窗外的美景,眸中盛着一片辉煌,朱唇微张,也沉溺于此。
霍瑾宸轻轻将手掌搭在她手上,欲想要接过却又迟迟不拿稳。
他循着她的目光看了片刻烟花,随即又将目光落在顾长宁身上,落在她转头看向窗外的侧脸上。
烟花闪耀,她眼眸中光亮更为闪耀...
此时此刻,顾长宁放下了规矩戒备,霍瑾宸也温柔过了头...
——
乞巧过后一切所归平静,霍瑾宸依旧整日忙碌于三国会面大徵政务,顾长宁也加紧了缝制舞衣练习舞曲。
两人只偶然会在皇贵妃或太后宫中相逢,却也说不了几句话,与往日不同的则是顾长宁待霍瑾宸少了些生分,霍瑾宸也换了对她的称呼。
尚服局
宫中特殊衣物如典礼舞衣皆送至尚服局制成,哪怕有需要刺绣的活儿尚功局也会拨了人来协助,于是这几日顾长宁不是练舞便是来这儿盯着舞衣制作。
“这里原须镶颗东珠,为着尊卑有序劳烦司绣放金珠上去尚可。”
此衣制成,便不会再供他人所用,是以可以说是为顾长宁制衣裳。
手拿金线的女官却是粲然一笑,“东珠给您备好了。皇贵妃娘娘吩咐过了,姑娘衣裳上所需一切用度六局和坤宁宫协办。北齐先前进贡了东珠,陛下给了皇贵妃娘娘,这回娘娘特从库房寻了出来给姑娘做衣裳。”
顾长宁心中感激,“娘娘竟将御赐之物给了我,长宁改日一定去拜谢娘娘。”
“姑娘也是为大徵作舞,尚服局自当全力配合。”
“辅以织金锦点缀,真是好看。”司绣由不得感叹。
“前朝时这衣裳上绘的是当时的疆域,我作了修改,想来不会违背其原本的意思。”
“哦?敢问姑娘这嵌上的颗颗宝珠也有其含义?”
顾长宁莞尔,“这是自然,颗颗宝珠皆为大徵山川河流。”
两人相聊甚欢,只过了一会儿顾长宁听到殿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会儿,一道女声响起。
“都是你们!都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