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纯的,游刃有余的,稳重成熟的,孩子气的,都是她。
谢筠眸光一点点地加深,遏止了内心想圈禁住她的想法,按捺下性子,说:“我没有的。”
“我只是看到你躲着我,我着急,我害怕你不要我了。”他低垂下漂亮的睫毛,我见犹怜宛如黑色蝴蝶的小小翅膀,扑簌着颤抖,“我害怕你和江栩礼他们其中任意一个人在一起了,就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我没有家人了,姐姐,我害怕。”他试探着,眸光暗戳戳地观察着顾长安脸上一丝一毫细微的变化表情,估量着她内心松动的程度,缓慢说:“我没想伤害你,我就是怕你躲着我。”
他表情诚恳,垂在膝侧的手掌缓缓往下淌着暗红色的液体,眼见顾长安在看他的手,谢筠将受伤的手掌往身后背了背。
顾长安看在眼里,想着自己刚刚被吓狠了,被逼到绝境的小兽般,不分青红皂白狠狠咬了他,用足了力气,他这伤肯定不轻。
想到此,她问:“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进我房间,还........还要........”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醒着的。”谢筠说。
“对不起,姐姐。”
“别躲我,我会难过。”他垂着眼睫,漆黑的眼瞳难得露出一抹哀伤,“你不理我,我会难过,这里,突然的很疼很疼,比别人打我都要疼。”谢筠手指点了下心口的位置。
“我害怕别人把你抢走了,一时糊涂才昏了头,想更亲近你。”谢筠叹息一声,“我只是把你当最最亲近的人,想亲近又,又怕你有了别人,那样,就又剩我一个人了。”
顾长安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狐疑地看着他:“所以,你生气是因为觉得我孤立你避开你了?”
谢筠蹲着太累,索性不管不顾地大马金刀地坐在地上,闻言,“嗯”了声。
顾长安往墙边蹭了蹭,她今天穿的裙子不方便坐在地上,但是蹲久了也是有些累的。
谢筠察觉到,伸手将她拉过来,把雪白的球鞋垫着,“你坐我鞋上。”
顾长安坐下,腰间被他宽大的手掌抚了一把,谢筠的掌心还有些濡湿,她感到微凉意透过布料传过来,正纳闷着是什么,想起来谢筠这只手刚刚在她身上做过什么,瞬间红了脸。
她用力抿了下唇,试图将泛红的脸隐藏在昏暗中,侧着脸不看他,说:“我不避着你了,但是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凶这么可怕了,刚刚把我吓坏了。”
谢筠感受到腰间的软肉在指缝中,他若有似无得揉了一下,收回手来,“好,我保证,以后都乖乖听你的话。”
男生嗓音低沉暗哑,因为靠的近,几乎就落在她耳畔,格外的蛊惑人心。
配上这张帅气冷峻的面容,那些凶恶冷硬的刺儿都对着外头,偏偏把最柔软乖巧的心给她剖开,像极了忠诚又凶猛的大狗狗。
顾长安想到小时候邻居养的那对捷克狼犬,高大威风凛凛的身躯,对待主人却忠诚护主。
她暗自抿了下唇,笑了下。
被谢筠胡乱扔到一边的对讲机响了几次,两人才意识到时间过去了很久。
顾长安被抱着起来放到柔软的垫子上,她坐着看面前的谢筠蹲在面前,正认真拿着铁丝捣鼓铐住两人手腕的手铐。
顾长安认真看着,问:“你能打开?”
谢筠低头,敛眉:“嗯,之前在港城,放学回家家里没人,在门外等的次数多了,就自己学着拿这种东西捅开门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毫不在意,但是听得人却被每次听到这种经历都心口微微胀痛。
她无法去想,小小少年抱着膝盖孤零零的样子。
他又对旁人这么冷硬,不会甜言蜜语,少不了受苦。
谢筠动作放轻了许多,生怕弄疼他,反而自己那边,将手腕勒出浅红的印子。
房间里的一豆灯光落在他眼瞳里,那么认真,那么柔软,仿佛把全部的柔软都给了她。
安静地只闻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那你刚刚在密室里怎么不弄开。”顾长安有些慌乱,找胡乱找了个话题打散了这旖旎的氛围。
果然,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手铐开了,两人的手腕得以解脱。
谢筠手指勾着手铐转悠着玩,眼皮都没抬一下:“着急着想找你,来不及解。”
似乎,游戏规则,输赢对错,在她面前,通通被搁置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