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她看到沐斐原本无神的眼睛，渐渐聚焦，竟然醒转了过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这段时间没有用过麻药，所以有很多，而且她刚才算是用尽最后的灵力，将那些麻药刺入了沐斐体内，哪怕是一头大象都得睡个三天三夜了啊！

“没想到吧，”沐斐赤红着双眼，慢慢的爬了起来，小夭身上已经快要力竭，只得虚弱的喘息着，一步步往后退，却看到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听他阴恻恻的说：

“你看看我这里，有什么？”

有什么？她慢慢往后挪退着，一边眯着眼睛去看沐斐的太阳穴，只见他两侧的太阳穴中，一鼓一鼓的，好像有什么虫子在动。

“没见过吧，”沐斐朝她一步步的逼近，咧嘴笑了：“这是一种极其厉害的蛊虫，种上以后，如果宿主如果想要睡觉意识模糊的时候，蛊虫就会撕咬他的太阳穴，让他痛醒，或者意识模糊的时候，也会噬咬逼迫宿主清醒过来。”

沐斐仰着头，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不想像小时候那样，全家被灭族，而我却被吓得意识涣散，记不清所有仇人的脸——”他慢慢的睁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小夭：

“没关系，我记得你的父亲赤宸，记得一个是一个吧，可惜他现在死了，那我就先杀了他的女儿，为我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呐！”

小夭觉得这个沐斐真是个疯子，种了这种蛊虫以后，岂不是连觉都不能睡了？所以这么多年，他压根就没睡过觉？得亏是神族，这要是凡人，早就困死掉了吧！不能睡觉，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偏偏他还故意这样做，对自己这么狠，可见他心中的仇恨，比无间地狱还要恐怖！

看来那次他在辰荣府邸，看到她后晕倒了，是故意的吧！不过眼下谁还纠结思考这些事情呢！

沐斐嘶吼着说完，右手猛的一伸直，掌心里突然出现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快步就朝小夭刺了过来。

小夭都快后悔死了，她刚才就应该趁他短暂昏迷的时候，狠下心朝他心口上刺一刀，果然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的残忍啊！现在却是悔之已晚了！

小夭只得伸手格挡了一下，她基本上快要力竭了，却没想到却一下子挑掉了沐斐手中的长剑，她一愣，敏锐的发现对方似乎是强弩之末，手脚还有些发软的样子。

她略一思忖，明白了——纵然蛊虫让他保持清醒，可麻药的药劲并没有过，他的四肢肯定觉得麻，只是强撑着没有倒下而已，纸老虎罢了。

小夭心中顿时大喜，她咬了咬牙，趁着沐斐踉跄着往后退，又想弯腰捡剑的时候，握紧匕首朝他冲了过去，狠狠的扎在他的胸膛上。

噗嗤，是利刃刺入皮肉的声音，小夭不敢停留，又用力拔了出来，再度狠狠啊扎了进去，她听着沐斐发出闷哼，她觉得自己从头到脚已经是麻木不仁了。

杀人，她第一次杀人，她不想，不想的！

小夭一连刺了好几刀，感觉沐斐的血喷溅了出来，她顿时觉得眼中一片温热，然后红光一片，她以为只是单纯的被血模糊了视线，她揉了揉眼，却发现红色褪去后，眼前渐渐的发黑起来。

“哈哈哈，你杀了我，可我的血毒瞎了你的眼睛！”

沐斐恶毒的声音响在耳畔，她还在揉眼，突然间觉得心口一凉。

被一剑穿心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并不是疼，而是凉，彻骨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