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的身份也帮助了他,让他能在此时隐藏在角落,不用担心有人会发现他震惊的神情。
那个男人既然说看到了属于日本公安的暗号,大概率不会出错……降谷零猜测,这是另一名卧底在试图用暗号传递什么消息。
降谷零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并非是他不够谨慎。
正是因为他非常谨慎,他才在看到那个声称卧底过公安的男人时,马上将他和资料中对上了号。
降谷零曾经在公安的资料中见过那人。
泽田明,虽说这个名字后来被公安证实是假名,但降谷零也只能用这个名字来称呼他。
记录显示他于三年前暴露——那时降谷零还在一边读大学、一边考职业组。
他暴露的时候距离总负责人仅有一步之遥,在他逃离后,公安派入组织的卧底全部断线。
此后,一直到现在,降谷零是唯一获得组织代号的卧底。
虽说几年下来,公安的暗号换过不止一批,甚至连编写规则也改了好几版。
但泽田明毕竟在公安呆了那么多年,公安的风格他一清二楚。
受限于情报无法破解暗号是一回事,能通过直觉判断出暗号来自公安又是另一回事。
由不得降谷零不信。
降谷零隐蔽地观察着在场的人群,他的做法并不起眼,会场上的每个人都在寻找着那名可疑的“公安卧底”。
就在他一一观察又排除之时,库拉索仿佛被点醒一样:“对,日本公安……朗姆大人之前就有所怀疑。”
“之前,朗姆大人好不容易招揽到的人才,就是被日本警方逮捕的,以至于最后不得不让……”
库拉索隐去了名字,但在场众人都知道,她指的是琴酒——BOSS的忠犬,组织的清道夫。
这件事在朗姆一派引起了轩然大波,朗姆为此发了很大的火,现在想起来,众人都心有戚戚。
“后来,朗姆大人仿佛是查到了什么,”指了指一派绅士的泽田明,库拉索对“托孤大臣”解释,“他也是那个时候被重新启用的。”
否则他一个连代号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来参加朗姆的生日宴会。
“真有卧底?日本公安?”听到库拉索这话,方才检查尸体的老人坐不住了,“那不就意味着……”
“朗姆大人被杀害了,这件事瞒不住的,”另一位老人也说道,“与其被他找上门,还不如我们主动点。”
不过,他们的意见并没有什么用,真正做决断的,还是二代大人的心腹。
二代的心腹沉思良久,久到众人已经隐隐有所骚动,他才重重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上报吧,库拉索。”
虽然下发了命令,但他心里的石头仍然悬在半空。
他总觉得事情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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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以前告诉朗姆,人死亡后还能存在,朗姆一定觉得那人的脑子有问题。
但现在……
一杯酒下肚后,朗姆先是窒息、痛苦、随后只感觉浑身一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飘在上空,与金色的水晶吊灯面对面挂着。
……我死了?我就这么死了?
迷茫的朗姆浑浑噩噩地看着倒在脚下的自己的身体,艰难地接受了自己变成阿飘的事实。
他看着自己忠心的下属——库拉索,脸上的神情逐渐从茫然演变为愤怒。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可能是出于什么大脑保护机制,朗姆对自己死前的记忆模糊不清。
他只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而自己在这里举办了一场生日宴会——现在也变成了忌日典礼。
自己死了,却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朗姆不可能不愤怒。
他看到两位“族老”检查着自己的尸体,得出自己死于中毒的结论。
也看到一位不认识的下属站了出来,称在现场找到了公安的暗号。
朗姆也看到库拉索听到消息后,离开会场联系了琴酒。
不!怎么能联系琴酒!!!
先不说琴酒根本不会查案,就算他会,朗姆也拒绝让自己的死对头来查自己死亡的案子。
他张牙舞爪地朝着库拉索冲了过去——奈何他已经变成了阿飘,不仅没能阻止自己的下属,反而直接从下属的身上穿过,还被不存在的屏障挡住了去路。
朗姆离不开自己的死亡现场,他只能在门内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下属。
刚走到门外的库拉索浑身一寒,只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身后的会场传来。
今天晚上的温度这么低?
库拉索一边想着,一边从门卫处领回了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