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在宠物店多做停留,拿完水就回了家。
到家后把瓶装水高温杀菌了一遍,煮成白开水才倒在杯子里放心饮用。
苗晨一边喝水润喉,一边为刚才的疑虑和这顿操作感到有些多余,再三强调和暗示自己这里是梦境,不用过多在意细节,然后喝完水继续放空脑袋蒙头大睡。
终于在梦境里的第二周,苗晨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大促过后不再繁忙的苗晨六点准时下班,一如往常的走出公司大门,身后却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苗晨!”
苗晨脚步停顿,略微惊讶的转过身,看到穿着一身深灰色保安服,从门口保安室匆忙走出来的史同。
梦里的史同和现实中的衣着一致,外表上也没有差异。
但苗晨并没有对这个史同过多关注,按理来说,在这个时间段他们并不熟络,更何况是在这场梦里。
“有事吗?”
苗晨平静的语气,却让对面的人头发根儿险些立起来,史同瞪圆一双牛眼。
“卧槽,你不认识老子了??”
苗晨微微皱眉:“认识,史哥,我们住一栋楼。”
史同好像松了口气,他上前熟稔的拍了一下苗晨的肩膀,语气又不对劲的追问起来。
“还有呢?咱兄弟俩的革命友谊呢?!”
苗晨仔细打量着他,这个史同似乎知道的比较多,但也掩盖不了他上周回老家买房这个事实……
“你买完房了?”
史同愣了一下:“昂,早买了。”
果然。
苗晨转过身,已经不太想跟“史同”有过多交流,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
史同的声音却急道:“你等会老子啊!我跟你一块回去,还有好多事没说呢!”
说什么?
说那场沙尘暴吗,说他们是怎么一起冒着生命危险寻找生路吗,说他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史同吗。
苗晨已经不能相信了,这场梦境透露着太多诡异的事情,梦里的一切都是根据自己的记忆捏造而来的人和事,哪怕“史同”说出了所有的细节,他也不能被梦里的人蛊惑而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苗晨只想醒过来,梦境尽管是没有沙尘颗粒的晴空万里,可他不该任由自己沉沦在这份看似真实的美好当中。
抬起左腕上的机械表,表盘中心深褐色的细小齿轮带着微微的细闪,秒针发出嗒嗒的轻响,一下下的转动仿佛在时刻提醒着苗晨——
李司界还下落不明。
得找到他。
这是苗晨必须醒来去做的事情。
……
梦境里的第十天,6月25日,苗晨请了一天假。
这一天他几乎走遍了市区里的大街小巷,试图寻找梦境与现实的突破点,然后在每一个看似奇怪的点上都做了尝试。
踏空路面上破损的台阶、触碰没见过的壁画、爬下中河路蹲在河床上待了一小时……
这些看似愚蠢又朴实无华的举动是苗晨别无他法的挣扎,他清楚的知道这种尝试大概率没有结果,可如果不试又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尽管结果是徒劳无功,但看着一整个白天过去天边火红的晚霞和落日,踱步在回家路上的苗晨,已经开始思考“自杀”的可能性。
如果真的要靠这种方式回到现实,苗晨只想给自己选一个体面的死法,至少不要太痛苦。
走到家门口时,有些意外的看到史同胡子拉碴的站在一楼楼道里,苗晨略微回过神来。
“史哥,吃了吗?”
平淡无奇的一个问候,让史同本就疲惫的面色又黑了几分,他疯狂挠着头皮。
“你小子咋就不信我的话啊!再有半个月就要来沙尘暴了,咱俩现在就是那什么上帝的宠儿,能重生到沙尘暴前你知道有多开挂又幸运吗!赶紧囤物资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水买不着吃的总能买到啊,老子今天差点掏光积蓄真算是豁出去了,就当是还人情,反正我连着你的份已经一块买了!”
苗晨掏出钥匙打开门,听到这话不得不转过头纠正他。
“史哥,没有人重生,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你。”
史同一听,眼珠子险些瞪出来,跟着走进苗晨家里不依不挠。
“你小子这不是咒哥吗!MD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等会我把十箱泡面给你搬下来,半个月之后就是你该念着老子的好了!”
苗晨没有理会他,放下背包打开电视。
然后看着史同跟个搬运工一样,几分钟的时间就把泡面从六楼搬到了一楼。
苗晨见状叹口气,劝说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电视里一则播报市内快讯的新闻吸引了注意力。
“市医院近日接到大量狂犬病患者,医院住院部已经爆满,医疗资源药物等压力巨大,请广大市民做好防范,避免接触犬科、猫科等动物感染疾病,目前市政已派人在市内做大面积的消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