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赌博?那也是他的命!”高银博鄙夷:“走吧走吧!”
二人驱车赶到郊外一座荒无人烟的废弃工厂外,徐之越已经在等了:“人,我已经逮到了。”
高银博兴致勃勃地向温逐的保镖们要了一副头套,拿过一根铁棍就率先走进工厂,黎铮和徐之越跟着后面,走上二楼,方便看戏。
空旷的工厂中间摆着一把椅子,上面用绳子捆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高银博上前把他的眼罩和嘴上的胶带都拿掉,他看见一群蒙着面的彪形大汉围在身边,嗷呜呜咽一声:“求求……放过我吧……我还有孩子……”
“你还知道自己有孩子?”高银博学着电视剧里的人,夸张地说:“告诉你,你儿子还不起钱,已经加入我们了!现在,他正在到处替老板收账,收不起账就打他,打到死为止!就拿这个。”
男人看着高银博手里的铁棍,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高银博大笑:“有胆子赌博,没骨气还钱?兄弟们,先废他一条腿!这是个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卖的坏东西!”
保镖们一拥而上,男人大叫:“不不不,我没卖,我不卖,我怎么会卖自己的亲儿子啊……”
“放屁!明明就是你好赌,欠了巨债又还不上,然后把自己的儿子卖给我们老板,啧啧,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投胎做你的儿子。”高银博说:“老板也看出来了,你压根就还不上这笔钱,不如废了你先出出气,总得占一头,不能什么都捞不着吧!”
男人一边叫,一边全身用力地带动椅子往后挪:“不不不!我!我还!我还!我儿子有钱,你们去找他,他一定会还的!”
“天底下竟然有这种做爹的。”徐之越摇头。
黎铮默默点头。何止,天底下什么禽兽不如的东西没有?没有经过十月怀胎,到底就是不心疼孩子的,就是经历过十月怀胎的,也有不拿孩子当人看的。说到底还是人心坏了,就彻底完了。
接下来就是为沈濯进行报复的环节。保镖们把男人胖揍了一顿,然后打电话给王警官,徐之越手上有沈厌礼赌博和欠钱不还的证据,直接送他进去坐牢了。
王警官看沈厌礼被打得不轻,问是谁打的,沈厌礼也一声都不敢吭,王警官其实心知肚明,不过走个过场,草草做了笔录就带人回警局了。
这边的事情都了结了,黎铮也没打算和沈濯说,再怎么说也是亲父子,有骨肉亲情在,倒是等了几天,等沈濯彻底休息好了,他陪着沈濯一起去清洗了标记。
清洗标记的疼痛因人而异,就像打胎那次一样,黎铮在手术室外面等着。
突然,手术室里传出来沈濯的尖叫声,黎铮和温逐对视一眼,又看见一个护士推门出来:“你们谁是家属?”
“我。”黎铮赶紧上前:“怎么了?”
“他不愿意打麻药。”护士说:“但又忍不住疼,你是家属就过来帮他签个字吧,得给他上点麻醉。”
黎铮这才知道,被推上手术台的沈濯需要亲自签字打麻醉,但也不知道是在犯什么蠢,沈濯拒绝打麻醉。
“学什么刮骨疗伤啊?”黎铮签完字回来,气冲冲的:“又没有关二爷的耐力,逞什么能!”
温逐在旁边安静地站着。黎铮脑子一转:“以后咱俩要是离婚,我洗标记肯定要全麻,眼睛一闭一睁,嘿,齐活了。”
温逐一听这话就皱眉:“为什么和我离婚?”
“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黎铮耸耸肩:“以防万一咯。”
温逐走过来,在医院的走廊上把黎铮抱在怀里:“……”
黎铮看他认真了,笑着说:“逗你玩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有时候很呆,逗着玩就超可爱。”
温逐没说话,紧紧地抱着他。
“……那,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黎铮拍拍温逐:“放开吧,等下叫人看见了。”
“……”温逐放开了他,沉默地把袖子卷起来,让他看自己的胳膊内侧,上面纹了一朵玫瑰花的图案,旁边还有一个英文字母“w”。
黎铮愣了一下,下意识去摸:“你在逗我吧……”
“不疼。”温逐说。
“谁问你疼不疼了!”黎铮不可置信:“你这是干嘛啊?”
他那个纹身是耻辱的象征,是被凌逢逼的,纹的时候就哭了,更害怕洗纹身的疼,所以才一直骗自己,“L”代表的是黎,不是什么凌,是他自己,不是凌逢。
温逐摸摸他的头:“黎铮……”
黎铮吸吸鼻子,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我以后再也不说离婚的事了。咱俩以后,死了都埋一块。”
温逐的手一顿:“……想得,都挺远。”
“我说真的!”黎铮指着温逐胳膊上的玫瑰花:“阴曹地府,玫瑰相认!”
温逐终于被逗笑了一回,再次抱住黎铮:“不明白。但是,可爱。”
“我也不明白……你这个家伙。”黎铮在温逐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掉了两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