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当初和自己一样都是下人的时遇,如今穿的如此华贵,酸话脱口而出。
“当差?怕不是当到哪个老爷床上了吧。”
迎春:“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时遇听到这话还没生气呢,迎春和青莲先炸毛了。
时遇眉梢一挑,哎呦,这看起来是挑事的呀。
翠儿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是对的,更加理直气壮。
“怎么,敢爬贵人的床还不敢让人说了是吧。”
一旁的灵心似乎也终于忍不住的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小遇,你不该这样做啊,咱们做下人就得有做下人的本分。”
时遇诧异的看着灵心。
她听出来了她言语间的意思。
她说呢,怎么一直都觉得这个灵心怪怪的,这会儿才明白原来是这人心口不一呀,这不妥妥的白莲花吗,
她拍的剧本里好多。
翠儿一看灵心也声援她了,更大声的讽刺时遇:“有的人就是当下人的命,还非得心比天高去爬贵人的床,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时遇眼波流转,突然身体一软往青莲身上倒去,吓得青莲连忙用身体挡住,没办法,她手里都是小姐买的东西。
时遇娇弱的靠在青莲身上,泫然欲泣,娇娇柔柔又带着委屈地说:“你怎么如此大声的说话,吓着人家了,我要回去告诉老爷!”
嘤嘤嘤~
演戏她可是专业的呢!
身娇体软易推倒、发嗲卖乖会撒娇的小妾她可是手拿把掐。
青莲和迎春看着自家小姐这一出,睁大了眼睛。
翠儿一看她这狐媚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听着她说要告诉老爷,翠儿不知道这个狐媚子到底攀上了哪个贵人,也怕贵人真的会为了这个狐媚子来找自己的麻烦。
“你!”语气又急又气。
灵心一看不能让翠儿再说下去了,也不知道小遇口中的老爷是谁,万一小遇真的告状,她怕翠儿这个蠢货牵连自己。
她拉住翠儿,不让她再说话。
“翠儿,太无理了。”
转头又对时遇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小遇,我替翠儿给你道歉,她也是有口无心的,你见谅。找不到你我日日为你担心,你如今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看时遇没说话。
她踟蹰着又说:“不过这大户人家都是规矩森严的,你也多注意,得了贵人宠爱是好事,切不能拿一些小事去烦扰,免得恼了贵人。”
这念念叨叨的,语气真挚又贴心,要是时遇没看出来,还真被她这朵大白莲给开脸上了。
这话说的多高明呀,让她千万不要什么小事都去告状,不然会惹了贵人厌烦。
倘若她真是啥贵人老爷的小妾,听了大白莲这话,说不定真的会忌惮。
可是!
可是!
出门在外,这人设都是自己给的啊。
什么见鬼的老爷?根本就没有这一号人呀!
完全不在意呢!
“老爷不会的,老爷说他最爱我了。”
这声音矫揉造作,时遇把自己快演吐了。
时遇白嫩的柔荑轻抚着胸口,搭在衣裙上,与衣裙的正红色对比格外明显。
皓腕上带着汀阳最时兴的贵妃镯,这样式她认得,公主也有一个,在汀阳最大的银楼珠月轩花重金买的。
公主宝贝的紧,有个伺候的女婢差点摔了镯子,被拉出去打了个半死。
灵心的指甲掐住了指尖,在目不所及之处掩住了苍白。
那双光滑柔嫩的玉手是她不曾拥有的,那镯子更是!
都是被家里推出来替征的女孩,她凭什么能拥有那么多。
她轻而易举就步入高门,荣享富贵,而她汲汲营营还是一个伺候别人的丫鬟。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小遇,她呢,她叫宋来娣,她娘生了三个闺女,招娣、带娣、来娣,千求万求才生了一个男孩,如珠如宝。
她在家里给她弟做牛做马,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又遇到朝廷征人。
本该她弟去征兵,但她爹娘哪里舍得,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逼她替弟应征。
她能有什么办法,她爹腿瘸了,两个姐姐又都出嫁了,只剩她符合条件,所以爹娘毫不犹豫的为了弟弟把她推出来了。
离家后,她给自己改了个好听的名字,灵心。
镇上张地主家的千金就叫灵心,她见过那位张小姐,呼奴唤婢,身娇体贵,一度是她最羡慕的人。
所以她也用了灵心这个名字,希望能摆脱宋来娣的命运。
跟随和亲队伍一路走,周围的姑娘基本都是垂头丧气的,她渐渐觉得或许大家过得都一样。
可是她偏偏遇见了她。
都是一样被放弃的女孩,她却能那样开朗的笑,让人羡慕的想靠近她又忍不住嫉妒。
好不容易她筹谋了许久,成了公主身边的一等丫鬟,正为自己的转变窃喜,却发现她早已攀上了贵人摇身一变成了半个主子。
富贵的生活把她将养的如富家小姐一般,连正红色都能穿得,可见贵人有多宠爱她。
可明明不久前她还只是个瘦瘦小小的,头发枯黄,皮肤也不算白皙的小丫头。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
时遇看着她眼里的愤懑和嫉恨都要藏不住了,遂不再刺激她。
本也不想搭理她,要不是她说那一番话太白莲,时遇真不想刺她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