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叹着气,“裴公子的意图未免太明显,这些在马车上渡过的时日,奴婢和叶萩那是看了个明明白白,而小姐也没有表现出厌恶或是不满,现在他邀请小姐去游玩,小姐想都没想就应下了,还不够明显吗,奴婢跟叶萩跟着,多不合适?”还给白芷委屈上了。
被两个丫鬟轻而易举的知晓自己心中所想,姜婉婧羞恼不已,身上热浪四起,燥热不堪,捏着手帕保持镇定,还欲盖弥彰的用另一只手去拂开掉落的碎发,等燥意褪去,才道
“我不过是觉得他人还不错,你们可别瞎想。”
白芷跟在姜婉婧身边多年,又岂不知姜婉婧所说的“不错”是何意,在江南,比裴钦还要好的公子有不少,姜婉婧管理商铺,跟着姜父出门,也见过这其中的公子,但是也不见得从她口中说出什么称赞的话。
“是是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哪敢反驳。”白芷胆大的很,私下里这样调侃姜婉婧,连叶萩都见怪不怪。
姜婉婧扔开手帕,就去掐白芷的腰窝,这是白芷最怕人碰的地方,被姜婉婧这么一动作,白芷都快要跳起来,笑得停不下来,“小姐,小姐,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别折磨奴婢。”
“你就是嘴上这么说说,下次还指不定怎么说你家小姐呢?”姜婉婧看着白芷如此滑稽的模样,也放肆的笑起来,“叶萩,你把她抓住了,这次我必须得让她长长记性。”
叶萩得了吩咐,自是赶忙上前,拦住白芷,别让她趁机逃跑。
两方堵截,白芷就只有被欺负,逃脱不开,只能使劲求饶,还是没换来姜婉婧的手软。
屋子里的笑声不断,直到姜婉婧看够了,也玩够了,才高抬贵手,“好了,叶萩放开她,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
白芷脸都笑僵了,说话都不甚利索,“奴婢...哪敢,下次......下次奴婢自然...还敢。”
白芷最后两个字是站在门后才开口的,等说完,拉开门就逃开了。
“这个白芷,小姐真该好好惩罚一番才好。”叶萩上前扶起姜婉婧走向床榻。
“我又不是没惩罚过,这效果堪忧,不过也无妨。”姜婉婧由着叶萩给自己脱下衣衫。
姜婉婧着中衣坐在床榻上,“晚间出去,你们就别跟着了,自己出去好好逛逛。”
叶萩回道:“这白芷还真没说错。”
姜婉婧娇嗔道:“你怎么也学她。”
叶萩欣慰的说道:“奴婢可没学白芷,只是觉得小姐眼光很好,老爷和夫人定然满意。”
姜婉婧有种被长辈说教的感觉,与一般年纪的女子一样露出羞怯的模样,两颊像是涂上了胭脂,羞红映血,低着头不去回叶萩的话。
等姜婉婧上了床榻,叶萩放下木钩上的帷帐,“小姐好好歇息,奴婢出去了。”
这一路舟车劳顿,每晚也是歇在客栈,但是晨间起来后又马不停蹄地的赶路,马车颠簸不堪,就是勉强睡着,很快就醒了,中途若是没有遇到客栈,就只能吃马车上的干粮,姜婉婧疲惫不堪,现在能安安稳稳的午歇,属实不易,姜婉婧也就没有想其他的事,闭上眼,就陷入熟睡之中。
裴钦就不能如此,他想要从百姓口中了解更多关于这个刘谦的事,这最好的地方莫过于酒馆和茶楼,鱼龙混杂,说什么的都有,而这个时辰正是歇息的好时候,不少百姓会选择去着歇地方。
茶楼酒馆众多,裴钦要挑普通百姓能喝得起的地方。
等走了一条街,才选中了街尾的一家铺子,外观简陋,连一个牌匾都没有,就在门前立了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茶”字,里面吵吵嚷嚷的,裴钦还没有到时就听见了高谈论阔的声音。
待走到门口,才看见里面真真是座无虚席,连地面上都坐着人,就独独留出一条小道,供伙计给这些送茶水。
裴钦抬步进去,形形色色的人都在说自己的事,无人注意来人,他迈着小步子,尽量避开地上交叠混乱的衣摆。
环视一圈,在一处台阶的后面寻到一处空地,裴钦艰难的朝那处走去,这里离柜台很近,有伙计提着茶壶出来时看见了裴钦,大声道:“客官可要来壶茶水。”
裴钦点头,伙计又大声对着他刚出来的那道门喊道:“又要一壶茶。”
裴钦毫不介意的坐下,在他身侧坐着三人,前面的四仙桌围坐的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着。
待伙计过来送茶壶时,才有人注意到裴钦,裴钦来时将身上的衣衫弄了些泥土,脚下的黑靴也沾上泥土,被整齐束好的墨发上也有泥点,年纪轻轻又这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还到这样的地方来,在别人眼里就是疲于赶路的普通人。
这样一来自然就有人来跟裴钦搭话,“小兄弟这是打哪里来啊。”这人是在裴钦右侧三人的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