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
姜婉婧看见了熟人,看着凶神恶煞的模样,怕是又来找茬的,不过她们是顾客,姜婉婧本着作为商人的自觉,热情的问候,“两位姑娘想看看什么首饰?”
就是姜婉婧如此放低姿态,楚舒显现了她骨子里的刻薄,“姜姑娘这么乐意做一个女商人,我自然是要满足你的。”
“将你们这里最好的首饰拿出来。”楚舒用听起来一掷千金的豪气说出这话来,心里却是有些心虚,不过自己好歹来自官户,比商户的地位不知高了多少,何况是姜婉婧这种还未成婚就在外经营商铺,顿时那点子心虚已经是荡然无存。
“哦,对了,本姑娘只要你带我想看。”楚舒高高在上的说道,像是让姜婉婧来给自己介绍,是自己放下身段才做的事,姜婉婧理应感恩戴德。
林欣玉也如楚舒,对姜婉婧进行嘲讽,“姜婉婧年纪轻轻,就能经验铺子,相必是结下不少‘善缘’吧?”
楚舒和林欣玉在慈敬公主设品茶宴时,是没有资格被邀请的,自然也无从知晓姜婉婧是何人,才有现在话里话外,皆是说姜婉婧能经营这样地段的铺子,花费的银钱定然是来路不正当,背后铁定是委身于人的。
姜婉婧听出了林欣玉话中的意思,而作为在铺子里待了十几年的掌柜,经验丰富的张宥钟怎会听不出来,姜家在江南的产业,若是子孙中规中矩的经验下去,也够好几代人衣食无忧的生活下去。
不过姜婉婧骨子里就不是能安逸下来的人,总想着利用自身的才识,能让姜家的地位更上一层楼,为了这样都可以牺牲自己的往后余生,靠着交易过活。
张宥钟是姜家的老人了,同姜家已然密不可分,说句僭越的话,对老爷夫人唯一的掌上明珠,是打心眼里疼爱的,否则也不会抛下再江南的亲人,同小姐来到汴京。
直白的说,姜家的两位主事人都没将姜婉婧经营铺子的盈利亏空看在眼中,金玉轩多来一人少来一人,又如何,哪怕是整日开张,没有人光顾,也谈不上有什么影响。
先下听到有人拿那些腌臜的事往小姐身上扣,张宥钟慈祥的笑意陡然消失,沉下脸来,抖落身体,直直的站立,上前两步,站在姜婉婧的右前方,维护的姿态显而易见。
眼前的两位闺中小姐,哪能应付这样的场景,楚舒紧张的握紧手中的丝帕,气势一下子弱下去,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两步,林欣玉叶没好道哪里去,脸色比楚舒还要白上几分,唇上亦是血色褪尽,可是明明对面的人还没有做什么。
姜婉婧没有制止张宥钟的作法,她不是泥人,不可能任人拿捏,冷眼看着张伯伯的动作,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姜婉婧也不会再咄咄逼人,脸上的笑意比最初还深了几分,不过眼底依旧是淡淡的,走上前,投给张宥钟一个示意。
张宥钟接收到姜婉婧的意思,相应的后退。
姜婉婧语气轻柔,声音婉转动听,
“姑娘里面请,有什么想要的,或是有什么避讳,都可以跟我说,定是要让两位姑娘满意的。”
楚舒和林欣玉靠的更近,前后两副面孔让两人皆是讪讪的,唯恐走不出这家店,原本就放出豪言,空手而归,不知道眼前端庄的人,在人后要怎么诋毁自己,最后硬着头皮,两人各自选上一件首饰,将银钱放在柜面上,就想快速离开。
姜婉婧偏不如她们的意,明亮的眼眸审视着二人,眼底的情绪暗含冷意,饶是这样,两颊看起来甜美的酒窝还是显了出来,修长的指尖随意翻动柜面上的账本,“二位姑娘先留步,我还想说一句。”
林欣玉抓紧了一旁友人的小臂,又退一小步,瞧着像是躲在楚舒的后面,是寻求保护的姿势,楚舒大胆的迎上姜婉婧的目光,
“你想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可容不得...你...胡来。”
“啊,现在是光天化日,若是夜间呢,倒时没见见证,我岂不是可以胡作非为,就是不知道楚姑娘能否承受得住。”
姜婉婧笑意收起,啪嗒一声合上账本,将柜面上的银钱放进抽屉中,又用海棠花丝帕擦拭指尖。
“你...你...我父亲可是朝廷命官,若是我出了事,自会有官府的人来抓你,就是没有证据,也能...能将你一直关在牢狱之中,你...掂量掂量。”楚舒话语中的颤音更加明显了,说话也不如之前利索。
姜婉婧收起笑,板着脸,端庄是端庄,杏眸中却是闪过一丝寒光,快要到夏日,楚舒感觉到的事寒意包裹着自己,头皮发麻。
半晌,姜婉婧再次开口,“名声与我而言,如天上的浮云,不能损害我分毫,但这并不表示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诋毁,还有,你当宝的,也许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说完,姜婉婧福礼,“二位姑娘慢行,小店若是让你们满意,请再次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