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锦’?你们掌柜的倒是好学问,这个也知道。那就给我们上吧。”说完,几人便随便寻了个四仙桌坐下。
“客官先坐,马上便来。”
这次端出来的便是点着“进士”二字的茶盏,几人看了,好奇的问道:“为何与他们的不同。”
跑堂早有准备,姜婉婧早就吩咐过,故而缓缓答道:“这‘宫锦茶’本就有两种不同的点茶,根据煮茶师傅的手艺而定,这个是随机的,但寓意都是好。”
几人不再追问,这茶也甚是符合他们的心意。
就这样,来茶楼的,凡是读书人,无一不点“宫锦茶”,因着有前面的人解释,倒是省了姜婉婧的事,她便没有在待在下面。
她想再去看看邵雯颖,就上楼找向轻初一同去,再次到雅间前,里面仍是笑声不断,姜婉婧听见了是程芊月在激情的讲话。
二人好奇,遂推门而入,正在说话的两人看过来,姜婉婧明显感觉到邵雯颖并有今日最初见到的那样毫无生气,眉间的阴郁消散了不少,眼底的笑是遮不住的。
向轻初也察觉到了,不免佩服眼前这个程姑娘,坐下后,握了握邵雯颖的手。
“程姑娘果真是足智多谋,我哄这么多天都没有好转,让你一个时辰的功夫便逗得人开怀大笑。”向轻初感激的说道。
程芊月陡然被这么一夸,还有些不好意思,头低下去,还用手顺了顺鬓边的碎发,脸颊还泛起红。
姜婉婧见了,好笑道:“轻初可别这么夸她,都让她得意忘形了。”
程芊月听了,就想去伸手去拍姜婉婧,结果姜婉婧直接往向轻初那个方向靠,躲过去了,还抿着唇朝程芊月笑,“好哇,有靠山了,就想着躲了。”程芊月顿时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一时之间,屋中“祥和一片”,邵雯颖也因此高兴了几分,今日能得开解,多亏了她们。
这期间,程芊月又央求向轻初再弹奏一曲,她学琴又不是为了孤芳自赏,有人能这么喜欢,向轻初自是十分乐意,当即弹了两首曲子。
窗棂外洒下的金光将路上行人的影子照得愈发矮小,几人不过是交谈和听琴,便是午时了,程芊月适时的开口,“阿婉,你都开茶楼了,可不得请我们去樊楼,我可是在江南就想着要去。”
“好,就如你的意。”
“走,雯颖,我们去花光她刚赚的银钱。”程芊月开口道。
两人说了不少话,早就熟识了,程芊月的叫法在刚才两人独处时就已经变了,听见程芊月的想法,邵雯颖不免失笑。
四人一同去樊楼用了午饭,而后才各自回了家,一顿饭下来,加上程芊月又是个敢说敢做的,不甚在乎脸面,那都是给外人看的,她同向轻初和邵雯颖相处很是愉悦,姜婉婧也很乐意,都是她的好友,自然希望几人相处的好的。
接下来的这些时日,姜婉婧脸上勾起的嘴角没有放下过,一来是茗渊阁的宫锦茶卖出去不少,雅间几乎每日都有人,二来是用来卖首饰的铺子也已经弄好,就等寻个好日子去正式开张了。
姜婉婧倒是惬意,坐在院子里荆桃树下和叶萩手谈,铺子正常运转就不用她日日去盯着了,手中拿着茶盏,时不时抿上几口。
相比于姜婉婧,外院的白允承就不似这般,还有两日便要春闱了,他焦躁的坐在书桌前,就这么看着正在看书的裴钦。
“仲右,我感觉脑子里什么都没有,这进了考场还得了。你说为什么你什么感觉都没有。”
裴钦看完手中的书册,又拿起另外一本,听见白允承的问话顿了顿,眼眸微微一沉,他内心并不平静,凭着在州试的表现,上榜其实并不难,难得是要在殿试中取得前三甲却是不易的。
要想最快的进入枢密院,拿到前三甲肯定会更快。
“还是快看些书吧。”
三月初九,乾德五年的春闱正式开始,一共九天,分三场,今年的知贡举是翰林大学士王介儒,全权主持今年的春闱,集贤殿学士兼户部尚书张亢为同知贡举,协助知贡举,还有参详官、监试官、封弥官等官员若干。
天蒙蒙亮,街上的人已经不少了,车轱辘的声音响彻整条街道,裴钦和白允承早早起身,卯时中的时候就准备出发了,毕竟春闱上千人,进场还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他们必须要早些出发。
内院,姜婉婧也早早起身,今日她穿了一身魏红云纹褙子,头上戴着的是镶嵌着红宝石的珠花,平添几分喜色,衬得姜婉婧肤若凝脂,还多了一分贵气。
她是希望白允承和裴钦二人都能高中的,不论是作为朋友,还是自己的私心。
她刚到外院的时候,恰好两人也从寝居出来,姜婉婧没有提前说,但是找人打听了二人什么时候出发,时辰刚刚好。
“走吧,我也去送送你们。”
裴钦看着姜婉婧今日的扮相,白净的脸上带着笑意,灿如盛开的荆桃一般,算起来两人这两月以来很少见面,一个准备科举,一个忙着铺子的事,今日乍一看,裴钦的眸色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