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让江瑶哑口无言,一张脸红到跟出升的太阳一样。
陈遇。
他到底是怎么能、这么直白的、说出这种话的!!
虽然话题是她先挑起来的,难道他就没有一点要维护绿色的想法吗。
然而还真没有,他下一条消息是:不让我做,还不让我怀念?
陈遇:你还挺霸道。
他这下子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被拉黑后气得装都不想装。
这话才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吧。江瑶给他定了个老色胚的罪名,陈遇没给自己辩解,他就回:我也就比你大一岁,我哪老了,我正是奋斗的年纪,还有男人三十一棵草。
奋你妹,江瑶咬牙切齿:黑名单里吃灰吧,再见。
陈遇:“……”
***
江瑶回乡下以来一直在家躺尸,晚上跟陈遇斗智斗勇半夜不睡,白天没个两三点起不来,李秀莲忙活半天回来没见到她人都时候,每回都要骂上好几句才能消停,大概就说她这么睡,早晚得胃病,把她骂醒起来后,看见她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玩,就又说她不务正事,没点精气神,跟年轻人完全脱节。
江瑶觉得自己怎么做都不是人,想着李秀莲同志大概对现在的年轻人有误解。
中午的时候,李秀莲把一条草鱼扔给江瑶,态度坚决得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说着:“别再推脱了,地址我写给你,等会儿见到人家态度要好点,收起你那暴躁脾气,人医生不错,别给人家吓跑了。”
江瑶嫌弃的接过鱼,想着:我哪有很暴躁。她明明挺温和的,也不知道李秀莲从哪里得出来的总结,见她皱着眉不说话,李秀莲不耐烦的开始唠叨起来,江瑶觉得很烦,拎着鱼就跑出去,一点道理都不想听。
今天是阴天,街上活动的老人很多,经过一颗大榕树,她见到一群摇着扇子的老爷爷围在一起,看样子是在下棋,笑得不亦乐乎,氛围很融洽。
十一点半,小学生陆陆续续放假,三两个背着书包的学生打闹而过,偶尔有听到吹水炫耀成绩的,讲起来滔滔不绝,江瑶觉得小学生真的精力很多,又跑又说,都不带喘的。
她穿过一条巷子,沿途经过斑驳又满是苔藓的墙面,再往前走,到了城镇医院门诊部隔壁的那栋房子。
镇上资源有限,下乡的医生会统一安排住在隔壁,方便上班。
江瑶有些嫌弃的盯着手中的鱼,她真不喜欢干这事,但为了李秀莲心安,江瑶可真是豁出去了,她走上台阶,屈起手礼貌的敲门。
“谁啊。”
里头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江瑶还在纳闷怎么是个女人,她刚想看是不是找错地方了,门已经从里面打开,站她面前的女生穿着护士白大褂,大概是见她拎着鱼,看起来不像是看病的,于是奇怪的问:“你好,找谁啊?”
江瑶有点懵,“蒋医生住这里?”
她问完话,女生就更奇怪的上下打量她一眼,试探性的问:“我们这里姓蒋的医生很多噢,你找那位?”
好问题,江瑶也想知道,李秀莲同志说的蒋医生是哪个蒋医生,李秀莲没跟她说,江瑶对这事也不上心,问都没问,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就之前有个扭伤的老奶奶,有个姓蒋的医生接诊的。”
“抱歉啊,我们这里前段时间扭伤的患者挺多的,没有具体信息我没法帮你找。”女生一脸歉意。
哦,那太好了。
江瑶差点要笑出来,神色一松,说:“没关系,我……”
“小采,谁啊。”里头的人大老远的问一句,打断了江瑶的话。
名叫小采的女生扭回头答道:“一个来找蒋医生的,不知道是不是找你的。”
黎采的话刚说完,拖鞋拖地的“哒哒”声音从里面响起,越来越近。
江瑶眉毛微微皱着,这个声音过于熟悉,她不太确定的望着门口,想着不会这么巧吧。
直到江瑶视野里看见那张脸,她惊了惊。蒋从闻穿着短裤,捏着个面包一边吃一边出来,狼吞虎咽的样子就跟饿死鬼一样,全身上下都粗里粗气的,肤色比大学的时候黑了许多,一整个糙汉的形象。
江瑶:“……?”
蒋从闻刚想问黎采什么,抬头往前面一看,见到卷着和大学一样卷发的江瑶,那眼睛就跟被强行撑大的一样,包子也不吃了,仿佛面前的人是鬼,话都说得不利索,“你你你卧槽……你谁啊,我梦游呢。”
江瑶嘴角一扯,觉得有时候无语真的会想笑,蒋从闻这表情可不就是见鬼了的真实写照吗,虽然这么多年不见,但她也不至于丑到要问一句“你谁啊”,就说你这老同学怪不礼貌的。
“好久不见啊。”江瑶伸出另一只得空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脸上那笑真应了僵尸,机械得很,见到他象征性的揉了揉眼睛,这一个动作突然就让江瑶想起陈遇先前说的话,他来这里之前,貌似哭得稀巴烂,她盯着蒋从闻看,在想那时候他也这样揉眼睛哭的吗,“别哭了蒋从哭,我是江瑶。”
“你,喊我什么。”蒋从闻心里凉透了。
你才是蒋从哭吧,你全家都是蒋从哭,就毕业五年,你连名字都能记错,你还是不是老铁了啊。
江瑶习惯性嘴瓢,轻咳一声,从容的纠正:“抱歉,记岔了,蒋从闻。”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黎采,突然就明白怎么回事,她打量着江瑶,想的是:原来蒋从闻说的江瑶,长这样。
真挺好看的一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