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今天就住上医院了。”江瑶不能理解,问躺在床上玩手机的许绵。
“可能是昨晚吃坏肚子了。”
江瑶疑惑:“吃什么了,能吃进医院?”
许绵仰起头掰着手指数数,很认真的把昨晚吃的东西列举出来:“我们吃完火锅回来,把冰箱里屯着的冰激凌干掉,半夜再点一些啤酒烤串、糖水……数不过来,杂七杂八的。”
江瑶惊掉下巴,声音拔高:“明天是末日吗你这么吃,你不住院谁住院。”
跟饿了八百年的饿死鬼一样。
许绵甩锅:“都怪谢泽屿,半夜还点卤味,我爱吃卤味,我抵挡不住诱惑。”
“借口找得挺快,多大人了不会克制点,健康饮食你是一点不沾。”江瑶无语到想翻白眼,但想到这一点都不美观,最后忍下来了,“我下午四点的车,提前打车去高铁站,没想到路上堵了一个小时,好不容易熬到门口,身份证还没掏出来,你说你住院我吓得没魂,打车往回赶,结果在高速又堵了一个小时,听到你住院的理由,我真想杀你。”
合着你享受完了,还得拉我下水?
许绵心大的笑了笑,揽罪:“我痛得要命,也算是报应了。”
“滚蛋吧你。”
过了一会儿,许绵向她提议:“你多待两天再走呗,近期开学高峰期,不好买票。”
江瑶垂着眼帘,用牙签戳一块苹果吃,没说好不好,含糊其辞:“再说吧。”
江瑶问:“谢泽屿怎么不来陪你?”
“我叫他回去了。”
“哦,这个时候叫我过来,一看就有奇怪的想法。”
许绵不正面回答,反问:“我能做什么吗?”
江瑶没说话,真有一拳打死人的神情。
许绵还挺乐呵,“我可什么都没做。”
江瑶:“……”
隔壁床的家属还在滔滔不绝的说教,患者身体和精神备受折磨,终于受不住,气愤的掀起被子起身用脏话骂回去,动作幅度太大,手背上针头猛然脱出来,大片鲜血滴在床单上,看着触目惊心,家属吓得尖叫一声,两只手死死按住手背朝着门口大喊:“医生!医生!快叫医生过来!”
江瑶被尖锐的声音吓一跳,皱眉连忙捂住耳朵。
徐梓然带着棉签从外头赶过来,看到被子和地上大片血迹,不由得也惊了惊,努力平静下来说:“我来给你处理。”
家属像是得了躁狂症,一把推开上前的徐梓然,恶狠狠的骂着:“没看见流这么多血吗?你一个护士懂什么,医生都没看就乱来,出事了你负责吗,你负责得起吗!”
徐梓然被吼得一脸懵,脸色变了变,并不打算和在气头上的家属争吵,此刻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进退两难,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就听到江瑶的声音响起:“把棉签按手上,按久一点。”
那女人脸拉得长长的,声音尖锐的骂着:“又是你,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有你说话的份吗。”
脾气暴躁的许绵忍无可忍,也骂回去:“你怎么说话的,好好跟你说不领情就算了,还更年期到了就给我叫,叫你妈。”
女人气得胸脯上下振动,一边死死按住手,一边骂骂咧咧的吼着:“要不是我现在走不开,我非得教训一下你们,毛都没长齐在这乱说话,你们是医生吗?你们连护士都不是!”
“我去你……”许绵倾身,真有掀被子起来大干一场的意思,江瑶连忙伸手把她拉回来,许绵冷哼一声,朝着对方翻一个白眼,不情不愿的坐回来。
“能别吵了吗,医院不是吵架的地方。”
一道很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的朝着这边看来。陈遇眼神很淡,透着不耐烦。
交完班没多久,他刚在位置上坐下,有个家属冒冒失失的跑进办公室大喊出血了,徐梓然过去看情况,还没一会儿又一个家属跑过来,点名道姓要医生去看。陈遇心一惊,以为是出事了,刚走近病房,就听见里面传来谩骂声,一看,只是针头脱落。
整得要抢救一样,挺无语的。
女人着急的喊着:“医生,流了好多血,你看看要不要紧,太恐怖了。”
“手背清理一下就行,护士可以给你处理。”
陈遇把话说完,没有立刻走。
他掀起眼皮,沉沉的目光朝里头看过去,落在江瑶身上。
视线过于灼热,江瑶很不适应,如坐针毡,她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看没有内容的屏幕,看得认真,仿佛没看见门口的人。
呵,看什么看。
有什么好看的。
能别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