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安保部今天……”
金戈平直接打断他的辩解
“校长责任,安保责任,政部责任,谁管你们这些推诿扯皮
我把孩子放在你们学校,是让她学习成才,而不是成杀人犯的
你们教坏我的孩子是不是该接受小小的惩罚呢?”
杜虚宾和苏蕴面面相觑,两人都心知肚明结局已定,无人再敢再说话解释,
“杜虚宾撤职,
苏蕴调离”
金戈平冷声宣布,特使立刻将讯息公传递交给政部
两人随后转身上车,长轿消失在雨幕之中,而从始至终她们连手套都未曾摘下
————
人来人往,四处充斥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经几翻抢救,范与星从昏迷中苏醒,
明清雨和谢洛月守在病床旁,荣小福手提一只保温桶,愣愣的望着窗外发呆
冯谷在削苹果给几个孩子吃,她削一会儿,手停一会儿,时不时的抹眼泪
“与星”
谢洛月第一个察觉范与星的苏醒,他赶忙倒水,试温后用勺子送到范与星嘴边
“凉…了…”
谢洛月倒热水,试温后再送过去
“烫…了…”
谢洛月倒凉水,倒了一半他反应过来
“范与星!”,
他咬牙切齿的轻轻拎了下女生裸露在绷带外还算完好的耳朵
“呜…呜…”
范与星却不似往常一样,和谢洛月边开玩笑边打打闹闹,她侧过头低声啜泣
“怎么啦?别哭了……”
谢洛月的安慰没来得及说出口,范与星断断续续的话忽然传来
“你…们都…先出去,清雨…你留下”
听到此话,正在舀汤的荣小福将汤撇了回去,冯谷也放下手中的苹果
三个人一起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明清雨和范与星
明清雨将病房门反锁后,来到单人病房的洗手间镜前站定
凭范与星的视角,只能看到她被黑裤包裹修长的双腿,可惜范与星现在无心欣赏
“你对自己还挺凶,12处钝器伤,6处钻孔伤,蛮厉害的,不是吗?”
明清雨开口,她站在镜前冷眼打量自己,阴森的凉光无法叫人看清她真正的神色
“好的差不多了,装装样子而已”
范与星拔掉输液针,仍凭血液从针孔处流淌,她抬手捂住裹满绑带的面容
“我太冲动,我杀人了”
范与星无力的说,那时的她只感到怒火中烧,已经无法听到任何声音,思考任何事情,只会跟随嗜血的本能
明清雨眸光微动,在阴暗中也散布稀碎的光亮,她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变幻莫测,
温润英气的白皙面容在镜中碎成不规则的九块又融合为七块,明清雨不禁贴近镜影
“陈夜他怎么样了?”
范与星的话将困在幻觉中的明清雨一下子拉回现实,她摸了摸脸冷冷回
“不死也成瘸子”
病床上范与星发出一声极低的痛呼,似悔恨又似不可置信
“我害了他,我又害了一个”
“他害了你”,
明清雨立刻扭转范与星的话,
她斩钉截铁道
“如果不是他,你不会被陈飞羽找麻烦,从而惹下这场患难”
范与星眸光微转,好像明白些什么,她心中有一块角落悄然变质,
又或者那块地方,是范与星从未挖掘过的,
被隐藏的自己
矛盾,往往是看出人心的最好途径
“我怎么办,我杀人了”
“你没杀,陈夜杀人了”
听到明清雨的话,范与星从床上坐起来,她蹑步来到洗手间,扶着房门,看向明清雨的眼神真真假假
“她决定的吗?”
“谁?金老师?”
“嗯。”
明清雨转过身,走到范与星跟前,乌黑茂密的发丝宛如黑色瀑布,吞没女孩的身体
“与星,你是金老师战友的遗孤,是开妈妈挚友的独女,
你的存在比一切都至关重要
知道了吗?”
范与星低下头,思考片刻,
琥珀色的眼眸中金丝长河般的星沙消失一瞬,又如骤然亮起,
她小声问
“吃人血馒头吗?”
“是西红柿布丁。”
明清雨肯定道,嘴角下压,硬生生将自己弄成满意不得的喜悲面
她轻轻挑起女生的下颔,范与星的眼神从彷徨不定到坚定不移
虽然已下定决心,但她却有芥蒂之心,
不是为了所谓感情,她范与星向来不缺朋友,而是因为下水城一趟,陈夜的年方等级的优异表现
要知道在帝华国乃至全世界,高等级的人永远不会缺东山再起的时机
“可我不想欠他的,他的条件很优秀,只不过缺乏成长的机会
如果未来有贵人相助,我怕他……”
明清雨低头,毫不在意绷带上的血污,轻吻了吻范与星的额头
冰冷的呼吸打在颈间,深沉的话语恍若从脑海中传来
“亲爱的,
把一切都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