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条底边上,外围的两圈人,手持盾牌防御。
里面的人,则拿着模拟长矛的棍棒。
而孔毅的队伍,则快速变换成一个倒三角形。
底边与赵直队伍的底边相对,呈一种护卫的姿态。
“赵直、孔毅,胜负已分!”
秦川幽幽地说出这句后,便将所有精力,投入到了接下来的激战中。
刹那间,两个相对而立形成的三角阵,以迅猛之姿向郑星辰的队伍扑去!
如猛虎出山,獠牙利爪、势若雷电。
可与其的迅速和生猛相反的是,两队的旗帜却没有跟着移动。
牢牢守在原地,每队都有十人驻地看守。
秦川才一错开眼珠,赵直的队伍就已经冲进了,郑星辰的矩形方阵中央。
靠着外围盾牌的庇护和挤压,生生挤出一条路来,逐渐撕开了队伍的缺口。
郑星辰看时态不妙,忙令弓弩手转攻为守。
想借助弓弦上的优势,与赵直的队伍搏上一搏。
可谁知,另一重盾牌自队内竖起,简直如铜墙铁壁一般。
而在间隙中伸出的棍棒,又像滑不留手的泥鳅,见缝插针、挨风缉缝。
丝毫不给郑星辰他们,半点儿调整的余地。
不消片刻,被撞开的口子就要彻底撕开了。
郑星辰看出他们的意图——分明,是要将自己这队赶尽杀绝!
急忙向队内吼道:“被冲开的人,集结成楔形,继续抵抗!”
随着一声声势如破竹地回应,刚刚还被冲撞得七零八落的队伍,竟又恢复了镇定。
众人集结在一起,哪怕已知败局无可挽回,也没有人懈怠放弃。
对他们来说,这次的比试,更像未来战场地预演,胜负不论,有死无生!
“干得好!”秦川猛一拍大腿,夸赞着郑星辰。
就在这时,孔毅带队从后方杀出,自矩阵的外围,包夹了郑星辰的队伍。
随着包围态势的凸显,赵直大喝一声:“跟我冲!”
便带领众人,彻底撞开了队列里,最后一丝连接。
被切成左右两块,包围在中央的郑星辰队伍,依然在奋力抵抗着。
每个人心里,此时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
不能让对面赢得太容易!
就算输,输也要输得体面、从容!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这拼死一搏的当口,孔毅队中忽然分裂出左右各一列人。
如忽然从草丛里爬出的蜈蚣,朝着旗帜就奔了过去。
郑星辰眼疾手快,大喊“不好”,说着便飞身护旗。
直到身上被打的沾满了墨水,才悻悻交出旗帜。
秦川见道此情此景,也不由得感叹:“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随着郑星辰队旗帜易手,另一声大喝,突然从人群中窜了出来,直震人的耳膜:
“动手!”
是孔毅!
一声呼喝过后,散落在外围的孔毅队人员,随即开始向内极速收拢。
再一次包夹住了赵直的小队。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护旗小组也迅速发难,抄起家伙直奔赵直的旗帜而去。
而在这团烈火般的猛烈态势中,秦川注意到了孔毅留下的护旗组内,有一个人始终扛着旗帜,一动都没有动。
那人个子小小,皮肤黝黑,整个人显得既精瘦又精明。
“原来是侯生!”
秦川笑道:“自己怎么忘了他呢?看来孔毅这次,是每一步都算计到了。”
这个侯生,可是以野外攀援和隐蔽能力,闻名山隼军中。
大家每每提起,都调侃说,他是猴堆儿里挑出来的猴,偏巧他又姓“侯”。
这不,在秦川自说自话的时间里,他已扛着旗帜,隐没在了山峦里,再也找不到踪迹。
“孔毅,你这一招,我赵直佩服!”
粗犷的长啸,将秦川的眼神自丘陵处拉回。
然后,就看见孔毅和赵直两人,被围在中央,直打得难解难分。
“哈哈,赵兄弟过奖啦!战场如棋局,应当审时度势!”
孔毅大方应下这夸赞,又挥出一拳正冲赵直手臂。
“死守队旗!”赵直侧身避过攻击。
还没来得及出招 ,就先朝队里人大喊:
“除非战死,否则不可后退一步!”
这真是一场,漫长地决斗啊……
孔毅与赵直自不必说,队里的其他人也是缠斗如困兽。
有的全身上下皆是墨迹,有的棍棒折了就用肉搏,可就是不见有人后退一步。
另一边,护旗和夺旗的小组更是惨烈!
最终,孔毅队中一人,率先抢下旗帜。
可也已是拼尽全力,连朝天上挥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下方的旗杆处,还牢牢抓着几只手,是赵直队中的人。
哪怕打输了,他们仍在履行着,自己背负的使命。
凄厉的鹰唳伴着如血的残阳,盘旋在众人上空。
秦川站起身,向下喊道:“全军集合!”
一声令下,就看刚刚还靠在岩壁或石堆上修整的人们,马上又聚拢了起来。
仿佛军令,有着能令人起死回生的魔法。
瞬间,就为他们注入了新的活力!
“中州男儿果然都是好样的!”
秦川踏着石壁,动用轻功飞下高岭,站在队伍前面,击节赞叹道。
他的眼前,此刻已是大漠孤烟、铁甲寒衣……
“今日比试不论成败,每人回去都要细想其中关键。”
他平复了一下神色,随即换回平时的口吻。
“只有明白了其中关键,这场比试才没有白来!明日,大家集体休息,趁着这热乎劲儿,咱们一块儿聊聊心得!”
说完,又笑了起来。
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喝之声,自前方传来。
没有败北后得遗憾耻辱,更没有胜利后得洋洋自得。
现在,他们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身上所肩负的东西——
不仅仅是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而是如柱石般的坚守与忠诚!
有了这些,才会有通往未来的,光明大道、璀璨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