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最后一丝隔阻褪去,他们忙不迭拥住对方。
用最激烈狂暴的吻,毫无保留地展示着饥渴与胶着。
唇齿交缠中,撞得磕磕作响。
舌头的探入与卷弄,几欲扼住呼吸。
发了疯地吸吮,贪婪掠夺着对方身上每一丝气味。
他们,成了彼此最好的美食!
勾着心底翻腾的馋虫。
一种要将对方吃干抹净的癫狂占有欲,奔腾咆哮而来。
这感觉,不仅让自己喘不过气。
还要把怀中之人,一并拖入那妖艳绮丽的深渊。
就在他们堕入忘我之境时,一阵腥甜气息自口腔蔓延开来。
可由于吻得难解难分,两人甚至不知道,这血从何而来?
直到秦川抬起头,才看清韩凛被硌出血痕的下唇。
这一抹鲜红,更加刺激了对方的渴望。
就像闻着血腥气奔跑的猎食者,终于找到了猎物。
韩凛舔了舔自己的嘴,支起头一下咬住了秦川。
随着牙齿啃咬发出的摩擦,口中再次充满了腥甜的气息。
他仰起脖子,将低吟一声声送入少年耳中。
是无比餍足的享受。
秦川抬手攀上韩凛脖颈,抚摸着皮肤之下的青筋和血管。
手指时不时从喉头滑过,感受着生死之间得缠绵热切。
等到韩凛终于舍得放开时,少年立马抱起了他。
坏笑着探到身旁。
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不多久就要进城了,烦请陛下忍耐些时辰……”
“不然,离窗户这么近……被人听去一句半句,可不好交代哦,呵呵呵……”
……
谁知话刚出口,两根手指就探进了嘴里。
边搅弄边提议道:“没关系,用口水沾湿就行了!陛下,不是很擅长吗?”
韩凛只得红着脸,专心□□起秦川的手来。
一会儿用口腔包裹着吮吸,一会儿又用舌尖在指间来回。
几番努力下来,还真把手指弄得湿湿嗒嗒。
看时机刚好,秦川抽出手。
……
“现在,该我了!”
……
车外渐次响起交谈声和吆喝声。
听起来,已行到闹市了。
外面的人间烟火与车内的欲望流动,仅仅只有一窗之隔。
这样禁忌又充满冒险的体验,可说是正中两人下怀。
……
由于路上行人过多,驾车内监怕惊圣驾,只得让马放慢步子。
跟随人流,徐徐驶向目的地。
这倒正巧,给了秦川和韩凛足够时间。
让他们默契选择了,缓慢消耗彼此。
直到“吁”的一声,车轮停止转动。
孙著的禀报从车外响起:“主子,到地方了!”
看了眼车外仍疯狂摇动的铃铛,吩咐众人退下。
独留马车,在偏西的日头下不停晃悠着。
……
随着两人倒地,马车出现了最后的摇晃。
他们曲着腿,躺在车里。
狭小空间内,喘息声被无限放大。
直烧得二人,大汗淋漓,口干舌燥。
穿好衣服从车上下来,已是傍晚时分。
余晖照进院子里,愈发显得温馨可爱。
秦川拉着尚有倦意的韩凛进门,一眼就看到角落旁盘的那个小灶。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围着它转了一圈又一圈,开心得活像个三岁孩子。
“这就是你那天说,专门叫人给我垒的灶?”秦川兴奋地指着地上。
眉开眼笑看向对方:“那天晚了没看清楚,这也太棒了吧!有了这个,我的红薯肯定烤不糊!”
“你几岁啦?看见个灶还这么多话?”韩凛扶着院内小桌,慢慢坐到旁边椅子上。
接着道:“知道的呢,说你是富贵少爷,不熟悉这样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哪儿,刚进城的活猴儿!”
秦川可顾不上这些,一本正经解释说:“灶当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你特地记着,这份心意最难得!”
话毕他蹲下身,在上头摸来摸去,状做思索。
“只可惜,现在不是卖红薯的时节。”韩凛语气里有点遗憾,垂下眼睑看着地面。
原以为除夕过后,总有两三日相聚时光,不想竟耽误到如今。
不待其伤感心思起来,就被秦川自身后一把搂住。
只见少年微微弯着腰,双臂环过胸前。
下巴顶在毛茸茸的头顶,笑着说:“这有什么,想用总能找着办法!大不了,我用这个烤鸡给你吃!”
一听这话,韩凛噗嗤乐了。
脑袋剧烈起伏着,蹭得秦川直痒痒。
“还是别了!就怕到时鸡白死了不说,我还会因误食异常之物一命呜呼!”
“哎,说什么呢?半点忌讳都没有!”秦川勒紧环着韩凛的手,左右摇晃着。
“哟,你还信这个?”韩凛扣住对方小臂。
内心不觉好奇:“往年一有求神拜佛祈长寿的活动,你不都没什么兴趣吗?”
“我以前是不信啊,但现在不一样了……”秦川将嘴抵在他后脑上,嘟哝着。
韩凛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
可那种被珍视、被娇宠的感觉,让人总忍不住想多听一点儿。
所以,他把话题又转了回去。
边想边念:“要是被你烤的鸡毒死,我就让他们在悼文里写——某年某月,中州七任帝王韩凛,清明踏青、尽兴而归。后因误食碳化之白羽鸡,卒于京城一民房院落内。”
“享年二十一岁,创业未半、英年早逝,真是呜呼哀哉……”
“哎,都说不让讲了,怎么还更起劲儿了呢?”秦川恼得腮帮子鼓鼓,赌气去挠韩凛腋下。
边挠边说:“看来不给你点儿教训,光惯着是不行了!”
韩凛左右闪躲,却总逃不出少年怀抱。
只得上气不接下气告饶道:“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不说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话音未落,秦川猛得从背后搂紧他。
面颊与韩凛耳朵贴着,出口的话如誓言般郑重。
“你不会有事儿的,什么事儿都不会有!只会心想事成、万事如意!长命富贵、福寿无疆!”
韩凛拿手抚摸着少年侧脸,轻笑一声道:“好,你说得,我都相信!”
接着一转话头:“承小川吉言,我不仅要长命百岁,还要返老还童呢!”
“哎,这就对了!”秦川可不管他话里的揶揄。
抬头在韩凛面上,“吧唧”亲了一口。
声音之大,吓了对方一跳。
“说对了,就应该奖励!”他又用脸去蹭韩凛,两人爆发出一阵欢笑。
等院儿里两人墨迹够了,天都快黑了。
在外等候多时的孙著等人,听着没了动静,才敢试探着询问。
得到肯定答复后,小心翼翼进了门。
“主子,已经知会过城里杯莫停饭庄,掌灯时分将菜送来。”
领着三个最为亲信的徒弟,孙著四人在院中依次排开。
“好,考虑得很周到。”韩凛语气和蔼,算是对其办事牢靠得肯定。
“奴才们这就去烧水,等主子用过膳,便可梳洗安歇。”孙著跟着回禀,声调并无波澜。
“好,你们忙完也去歇着吧,其他的不需要伺候。”
韩凛一边说,一边拿眼扫过几人。
个个都是锯了嘴的葫芦,口风甚严。
“这个老狐狸!”韩凛心中暗笑。
然后毫无避讳地,拉着秦川进了屋子。
两人推门后,直奔卧房而去。
还没看清房内装饰,就被一室摇曳的烛火所惊艳。
看来是他们还在车上时,孙著领人准备下的。
但见房内灯火通明,很是亮堂。
香炉里早已薰上了香,此刻正余韵绕梁,悄然浸透肌肤。
床榻上,被褥干净整洁。
摆着山茶和枫叶,两只枕头。
秦川几乎是小跑着到的床边,一头栽倒。
一边打滚儿,一边蹬腿儿道:“哎呦呦,咱家这床可真舒服啊!”
韩凛忙过去拉他,口中念念有词:“你快起来,快起来!没洗漱没换衣的,上来就沾这新床!”
“那怎么啦?我连这床的主人都沾过好几回了,还在乎这点儿?”
秦川说着,一个打挺将韩凛扑倒在床。
“让你也沾沾,行了吧?”
韩凛被闹得实在没法,只好陪着躺下。
看着窗幔上映照的烛火,内心一片欢欣雀跃。
直到一声:“主子,菜上得了。”
才将两人思绪唤回。
说真的,要是再晚叫一刻,他们估计就直接睡过去了。
这几日虽过得销魂风流,但其中劳累,怕也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秦川扶着韩凛在餐桌旁坐定,也顾不了什么礼仪形象,扒拉着饭就往嘴里送。
连一向爱吃的秦川,都来不及品尝杯莫停饭庄的手艺。
只想快些填饱肚子,洗个澡,换身衣服。
搂着爱人,睡上个大大的懒觉。
韩凛更是好不到哪儿去。
连日春宵一度,将刚养起来的精神消耗殆尽。
现在的他,脑子里也只剩一个念头——吃完饭,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好在孙著几人手脚麻利,这边才停下碗筷,那边热水就备得了。
返回卧房时,整瞧见大到足够容纳两人的浴盆中,热气袅袅。
蒸腾出一片舒适。
秦川看出韩凛疲惫,立马帮其宽衣。
等他入浴后,自己才解起衣带。
“嗯,真暖和……”韩凛没在水中感叹着。
用水在脸上抹了几把,顿觉精神不少。
秦川回头,望着韩凛红扑扑的脸颊。
温润饱满,愈发像朵盛放的山茶。
带着雨后得娇柔与凌人得艳丽。
他赶紧捏了自己大腿几下,勉强克制住想要亲近的冲动。
随后捋着另一边盆沿,慢吞吞坐了进去。
手和脚更是不敢乱动。
直怕有个万一,擦枪走火。
热水渐渐浸没身体,连日来的紧张与僵硬得以缓解。
秦川亦不自主感叹:“嗯,真是舒服!”
他闭了会儿眼睛,享受着自四肢蔓延至头顶的放松。
想象着对面爱人,此刻正如一颗丰润熟透的果实。
浸在热水中,娇嫩水灵更胜从前。
但秦川也清楚,这些日子以来,韩凛只会比自己更累。
名义上虽是游山玩水,可朝堂政务,他一日都不曾落下过。
很多时候都是加紧忙碌,只为给两人争取更多独处时光。
这些,他通通看在眼内。
可正是明白这份苦心,自己才不好多拦。
思及至此,秦川快速洗了几把身上,匆匆出了浴盆。
“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这动静,让一旁闭目养神的韩凛感到差异。
“没事儿!”秦川套上崭新里衣,走至韩凛身旁。
揉捏着对方肩颈道:“看你泡得舒服,再多呆一会儿!我给你捏捏肩膀,放松放松!”
韩凛抬头笑了笑,并没有阻拦。
“那就麻烦我们秦将军了……”
说完再次闭起了眼睛。
不得不说,秦川手上真有几分功夫。
揉捏力度跟频率,都恰到好处。
松乏筋骨的同时又不至于疼痛,不知不觉间令韩凛眉头舒展,轻松舒适的表情出现在脸上。
等到水温差不多降下去时,秦川把人抱出浴盆。
用柔滑的丝巾,为其擦干身体。
韩凛只觉陷落进一方柔软中,半点儿都不想动。
当秦川放下帐幔,解去被水沾湿的上衣时,竟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悄然进入了梦乡。
他看了看榻上之人的睡颜,在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而后揭过被子裹住两人,一起跌入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