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及川彻那视线却紧紧注视着我,像是生怕我会跑掉。
“怎么了。”他立刻侧过头,就像时刻在注意我。
我老实的摇摇头。却听见对面传来声音,“那如果我说……牛岛喜欢的人、他在意的人……就是你们身边的小美同学呢。”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我们耳朵里。
“你在开什么玩笑,”及川彻已经站起来,他的表情像是把阳菜吓退了一步,“谁让你拿她开玩笑的。”
“是她班里的同学吗,还是什么人,”他的语气愈加冰冷,我没看过小及这个样子,他那高大的身影几乎把那娇小的女孩压制了,“你从哪听来的,这种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小美跟小牛若压根没有说过话。”
“用这种空穴来风的消息造谣不合适吧,”岩泉一也站起身,他声音很严肃,“即使是对手,我们也会尊重牛岛,倒是你,之前是白鸟泽的学生……这样乱说之前的同学真的合适吗?”
但是桉木阳菜终究顶住了压力,她指着我,几乎是不顾一切道:“但是,我都看见了,照片……小美,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扑在牛岛同学怀里!”
我没想到桉木阳菜带来了象征灾厄的潘多拉魔盒,我原本可以更安全的处理我和竹马们的关系——和他们靠近似乎逐渐让我变得难受。
但绝不想用这种方式,被看见和他们的对手、网那边的死敌牛岛若利——看似亲密的抱在一起。
更要命的是,花卷和松川他们,还有那些三年级的都围过来了。现在是离校前的休息时间,没有男生会错过这种劲爆的消息。我感觉已经有高年级在悄悄打量我,有人用那种调侃的语气问:“小美和牛岛……的照片?”
“阳菜同学,”我拼命掐着自己手心,硬是让自己眼眶红一些,“从最开始,你就在针对我,我想知道为什么。”
“如果是哪里惹到你了,我可以改,”我轻声,“但请你不要用这种方式,伤害我的朋友们……我们关系很好,我会永远支持他们,而不是站在敌人的对面。”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北川第一出身的人,最讨厌的对手就是牛岛若利,无论是在赛场上还是赛场外,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我斩钉截铁的说,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而现在,我不希望有这种言论,来动摇我们的军心。”
“或者说,阳菜同学,你动机不纯,本来就是来干扰我们的呢?”我轻声说,“如果我最好的两个朋友被假消息误导,他们会很消沉的,你是抓住了这点,所以才来精准打击我们吗?”
我了解我的幼驯染,我知道怎么说能让他们满意。
尤其是及川彻,在北川初三那年,最后一次惨败于牛岛若利手下。我坐在场边心疼的看着及川半天没有站起身,我从没看过他那么消沉的样子,暑假他把自己关在家里。我去找过他……我知道,每次比赛失败,他都会紧紧抱住我,然后在我耳边自虐般复盘着赛场上的每一个细节……
像是以这种方式,才能发泄失败的压力和不甘。
但初三那次,他没有说话。
他发着抖,他从没有用过那么大力,我想喊痛,他却更加用力,我感觉像是前襟被濡湿了,他的肩膀在很轻微的颤抖,于是我也闭上了嘴巴。
我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我小声说:“小及,不要伤心了,我们下次打回来就好啦。”
“我们……”过了好久,他似乎吸了吸鼻涕,“马上毕业了,我们还会有机会吗。”
“当然,我们跟牛若去不同的高中,然后把他打个稀巴烂吧,”我乖巧的拍着他的背,明明比我高一个头,却缩在我怀里,我小声说,“会赢的啊,因为我会永远站在小及身边的……我会永远支持小及的。”
但我却侧头从镜子里不小心看到了他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执念和堪称疯狂的光芒。
我被吓了一跳,及川彻却紧闭上眼睛。
“你不会喜欢一个失败者的。”耳边是含糊不清的声音,“妈妈也说过,她说如果再无法进入全国比赛,就不让我继续练排球了。”
“我会打赢小牛若的,”他最后发狠道,用手背狠狠擦着眼泪,“我会赢给你看的。”
那之后就是更加刻苦的练习,几乎一整个暑假,他都把自己关在室内训练。再次见面,及川彻身姿抽条般长高了,表情又恢复了那种游刃有余,像是已经能完美的遮掩所有情绪,我也没再见他哭过。
就像现在,及川彻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像是被这番话打动了。于是我朝他微笑,朝他伸出了手。
“果然,小美永远是在我们这边的。”他像是要抱我一下。我下意识想躲,又强迫自己僵住,任由自己被抱在及川彻怀里。很快又有人把他赶走了,岩泉一安抚的拍拍我肩膀,“别操心那种事情了,牛岛交给我们来打倒就好。”
不用看阳菜,我就知道,是我的完胜。
但是却不开心。
因为我的两个幼驯染……好像更粘着我了。而我对此并没有任何兴奋,被他们碰触的地方像被火烧。嘴唇刺痛,我又开始咬嘴巴了。
没人知道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收到了牛岛的短信,简单的三个字,“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