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惊,不知是出了何事。想要送她回去,又想起自己与她仅几面之缘,也并不知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他想要问她,可她嘟嘟囔囔的只是伤心,直道:“又只留了我一个人。”
李付有些困惑:“姑娘如何是一个人了,你那婢女没有跟着你么。”
杜筠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他的问题,然后又摇摇头,也不知是说没跟着还是没听明白。
她懵头懵脑的半睁着眼睛,声音像个小猫一样有气无力:“你若也不同我一道了,那我就是一个人了。”
李付看她伤心,好声好气地哄着:“不会让姑娘一个人的,我送你回去,不哭了。”
她抽抽搭搭地回你会,你会的。
李付意识到这小姑娘醉的厉害,尽说些没头没脑的话,今日跟她是说不明白什么了,只压下千头万绪,耐心问道:“姑娘要去哪里?”
杜筠这次声音大了一些,他能听明白了:“ 我要去,去西域。”
他哭笑不得。好好地,她要去西域干什么?
来往的路人见到路边一位公子哥搂着另一位,都直往这边暼,当是两位贵公子有何特殊癖好呢。
李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此处是报恩寺外,往来香客络绎,随时都会遇上熟人。若是被什么人见到了,这广陵郡王的名声日后怕是洗不清了。
可这姑娘毕竟救过自己一命,也不好给她丢回路边吧?
李付正左右为难,回想起遇刺那日,与她一道的也有位西域来的胡商姑娘,她或许是真的需要到西域去?
他心下一动,竟生出几分憧憬来。自己去西域,可也会遇见她?
这么想着,便不自觉挂上了笑意:“好,那我们就去西域。”
他决定带她去西市碰碰运气,若是将她交到那胡商姑娘的手中,他也总算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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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筠再醒来已是夜里。
阿园说,姑娘喝的烂醉,是杨二公子与茉莉将她送回来。她还说,杨二公子对姑娘真不一般呢。
杜筠回想着白天的事,也不知茉莉是何时来的,她竟一点也不记得。她忙制止:“休要再说了,杨公子自有心悦的人的。”
白日里喝的稀里糊涂,只盼没在两人跟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是。
杜筠心中困惑,可又不愿再想此事,只想揭过去便罢。
阿园伴着杜筠这些年,姑娘虽也常常出去喝酒,却不曾失态至此。也不知今儿是怎么了,还教那姑娘敬而远之的国舅公子给送了回来。
她虽觉着那位杨公子对自家姑娘挺特别,却也隐约也知道,自家姑娘心里头装着云川镖局的那一位,便也不好再多嘴。
杜筠白天醉了酒,撒了酒疯,此时虽一觉睡醒却也有些精神缺缺。她努力想记起接下去要做的那桩桩件件,可脑袋昏昏沉沉,满脑子只记得要去西域,去寻叶略考,去查那胡姬所用之毒。
还要给杨云起当僚机,想法子帮他邀茉莉出游。
她心思颇有些低沉,想去院里吹吹风清醒清醒。手头事务这许多,总不能为了情场失意全耽误了。
夜里变得有些凉,阿园拿来拿来裘服为她披上。过几日便是寒露了,再下去便要霜降,紧接着入冬了,尚有的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