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路过成衣铺子,林大娘又把曲良辰离开的事跟许若愚说了一遍,许若愚点头表示知道了,让林大娘一块儿回药堂吃饭。
林大娘见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又嘱咐道:“若愚啊,我知道你小时候爱粘着曲良辰,可这都是年少的时候,现在他有了娘子,你也有了相公,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亲密了啊?”
许若愚觉得好笑:“林大娘,现在他人都离开如意镇了,我们哪里还有什么可能啊?”
门口传来江寻的咳嗽声:“咳咳,若愚,林大娘,该回去吃饭了。对了若愚,祝师傅让你把家里的铁锅重新打一下——”
许若愚回头一看,江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成衣铺子外头,正笑盈盈地看着她俩。
不知是她看错了,还是真的,许若愚总觉得周身有些冷。
她不自觉得搓了搓胳膊。
江寻虚虚揽过她:“这几日降温了,可要注意身体才是啊,不然与我一般染上痼疾,以后岳父回来,岂不是要埋怨我?”
许若愚低垂着目光:“我没事——咱们先回去做饭吧,下午且得忙呢!”
许若愚的假期在成亲第二日下午结束,镇上的活儿虽然不紧俏,但有一家是一家,都得按时完成了,不然东家缺锅,西家缺勺儿,饭就没法儿做了。
吃饭的时候江寻就琢磨:“若愚,咱们刚刚成亲,我想带你出去转一转,还得去宁州我家乡那儿,新媳妇儿娶进门,总得去父母坟上给他们瞧一瞧吧?”
许若愚还未说话,林大娘点头说道:“江大夫这话说得没错,只是如意镇上的活儿也耽搁不得,如今镇子上只你们一位大夫,一位铁匠,若是你们都走了,药堂和铁铺谁来经营?镇上这些人可怎么办?”
江寻张了张嘴:“那难不成我们以后还出不了镇子不成?”
许若愚摇头:“那倒也不是,只是咱们现在家里人丁单薄,没有人能代替咱们,你看香坊、酒楼,他们家都有人代替,所以想出镇子是可以的,咱们要是想离开,还得先培养出人来代替咱们。”
江寻咋舌:“那岂不是要许久?”
许若愚见他似乎很想早些带她出去,便笑道:“还有一法子,只是镇上人要繁琐些,得让他们有事去平安镇,那里也有大夫和铁匠,这样咱们快马加鞭,尽快将事情办完,早些回来,也没关系。”
江寻点点头,没有说话。
桌上边只剩下筷箸碰撞杯盘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江寻又问道:“若愚,你在镇上待了这么多年,可有从如意镇出去过?”
许若愚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摇头道:“没有,以前镇上只有爹爹一个铁匠,我每次央求他带我出去看看,他总是以镇上的活计多为由拒绝我,直到他离开,我也不知外头是什么模样……”
江寻停住筷子:“无妨,过段日子,咱们自己出去。其实要我说,还是咱们镇上的日子宁静多了,怪道岳父宁愿待在镇上十几年不愿出去,外头那些纷纷扰扰……”
说到此处,江寻便停住了,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许若愚和林大娘还以为他回说出什么样惊世骇俗之事,结果不过是竹篮打水。
“他若是真的讨厌外面的生活,为何又不告而别?”
江寻一愣,知道许若愚又想起父亲突然离去之事:“许是岳父想起以前尚有未了之事,此次出去,大概也是为了解决此事,等这事解决了,应该就会回来了。”
许若愚叹了一口气,饭也吃不下了:“但愿吧!”
吃了饭,江寻主动收拾起残局,林大娘想去帮忙,还被他赶了下来。
林大娘拐了拐许若愚,脸上笑得仿佛江寻是她女婿一般。
许若愚不由得面上一烧,故作镇定:“子业,我先去把祝师傅家的锅重新打了。”
江寻停下动作:“等等!”
许若愚方要跨过门槛的脚停住,疑惑地回头望他。
“擦上这个——”江寻从怀里掏出玉肌膏,仔细给她抹上,“你不是想好好养养自己的手吗?那就得注意些!”
江寻柔软细腻的手握住她粗糙的双手,虽说是抹着玉肌膏,可双手交缠,许若愚的脸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
“别这样,林大娘……”她担心地看过去,林大娘早就觉得自己碍眼,悄悄离开了。
江寻倒是自如得很:“好了,以后你若是不记得,我就每日来给你擦。”
许若愚几乎是逃出药堂的。
升起炉火,江寻又寻摸过来,放下小砂锅:“上午刚刚熬好的绿豆汤,你记得喝。若是累了就歇息一会儿,叫我来接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