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干涸的双眼一下涌出了泪,瞬间泣不成声。
有她一个先例在,其他的人也纷纷附和。
令人意外的是,许尚安极其好色,还嗜好独特,喜欢在床笫之间折磨人,而他这边家妓最少也是因为很多人已经被他折磨死了。
这样的惨状,李希言胸口都被气得一起一伏。
她努力维持住还算温和的神态,扶起小姑娘,又朝着其他人问道:“二房呢?”
二房的家妓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李希言以为她们是羞于启齿,劝道:“这里只有我在,不会传出。”
“不是。二郎他……”为首的女子站出来说道,“二郎其实并不好色。”
李希言很是意外。
“哦?”
“真的!我们原本都是大房三房的人,之前被许尚安和许佑折磨得快死的时候被二郎救回的,二郎让人给我治伤,还给我们饭吃,从来不折辱我们……”
“那许宇的名声?”
“是侯爷偏心!”女子一脸不平,“许尚安是长子,侯爷最疼爱他,许宇是幼子,有母亲和祖母疼爱,只有二郎在中间最不受人疼爱。每次许尚安和许佑做出什么恶事,侯爷就会让二郎背锅,还美其名曰不能影响许尚安这个继承人的名声!”
家里的排行中间的孩子基本都是被忽略的,这也不奇怪。
只是……连这样的事情都让许宇背,也确实太少见了些。
而剩下的三房也不用多问,许宇的情况和许尚安差不多,只是他没有那么特殊的癖好。
“你们应该很清楚许尚安和许佑这些年来做过的恶事吧?可有什么伤过人命的事情?”
众人表情都凝滞了。
为首的女子解释道:“太多了……我们也不敢保证完全记得住。”
“先写下来,知道多少写多少。”
笃笃——
门被敲了两下。
容朗的声音传来:“我这边验好了。”
这些事情了解得也差不多了,李希言走向门口,走了出去。
容朗看着她,目不斜视:“我想了又想,许宇应该是自杀的。”
“自杀?”
容朗说出自己的推测:“他的致命伤在脖颈处,只有一道,还很浅,也没有抵抗伤。只是……”
“只是什么?”
“许宇不是左撇子吧?”
“不是。”
“可是他脖颈处的伤左深右浅,如果是右撇子自杀,伤口应该是左浅右深。除非许宇是故意用左手持剑自刎。”
“他身上可有其他伤痕?”
”有,胸腹部还有几道,也是左深右浅。”
“你为何确定许宇脖颈处的伤痕是他自己所为?”
“自刎的伤口一般只有一处,且伤口较浅。”容朗很是不确定,“难道……他身上的伤口都是他自己干的?”
这句话一下点醒了李希言。
“不,不是!”
“那是?”
“我刚刚从那些女子口中得知,许宇人品正直,从不好色,残害女子的一直都是许尚安和许佑,许宇反而一直在保护她们。”
容朗很是意外:“怎么会?”
“所以,按照许宇的人品,他应该是为了掩护凶手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故意用左手自刎,混淆视听。”
“他帮凶手?”
“他帮凶手是因为愧疚。”
“我明白了。”容朗闻弦歌而知雅意,“也就是说凶手确实是为复仇而来,而且这其中的仇怨如何,连许宇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没错。既然许宇都了解一二,许清嘉或许也清楚。”
苗青幽幽地飘出来:“还没醒呢。”
一夜之间,家人全部丧命,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李希言吩咐道:“先让人好好照应着。”
“是。只是少使,属下还有一事要禀告。”
“什么事?”
苗青面色不太好看:“今早,有人袭击小郎君。”
瑞王!
容朗急切扯住苗青的袖子:“刺客呢!”
“还是那一批人。自杀后尸体迅速腐烂。”
“之前端掉的据点……”
苗青无奈摇头:“够狠,没有一个活口,全部都一把火烧了。”
李希言关心道:“小郎君可安好?”
“张公公和关校尉保护着,没有大碍。”
“让方淳那边可以收网了。”
“是。”
苗青离开,见她表情紧绷,容朗提议道:“先出去转转吧?别把弦绷得太紧。”
接连的失利,让李希言满心都是被幕后之人操控玩弄于手中的憋闷。
她点点头。
二人漫无目的地在侯府中走着。
因为命案的缘故,住在侯府中的所有人都被关在各自的院子里,路上很是安静,只有几个卫兵在沿途看守。
开得热烈的紫藤花孤独地趴在墙上,望着二人。
前几日,这里面还很热闹,可是今日却安静得可怕。
满墙的紫藤花若纷纷的蝴蝶,散发的甜香让李希言觉得有些腻。
“许宇身上留下的线索太少了,要破此案还是要从那些人所中的毒下手。”
容朗说到今日的收获:“这几人中的毒确实奇怪,按理说,很多毒药要么是致人七窍流血要么是口鼻流血,可是他们只有鼻子流血。而且几人中毒的症状有细微的差别。若要进一步得到结果,还需要剖尸。”
李希言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就剖。”
“许清嘉还在,按规矩若要剖尸,还是要她同意。”容朗声音低了些,“我外祖父性格极其古怪护短,若是许清嘉到时候去告刁状……”
李希言知道宋国公的性格,容朗说的不是假话更不是恐吓。
“不管许清嘉醒没醒,明早就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