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后山那座古朴亭子里。
十一岁的月昙身着红色衣裙,指尖轻触过每一株药材,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医药之道的无限热爱与天赋异禀。
而十三岁的秦富贵,身着浅色衣衫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对修仙之路的憧憬与渴望,他手舞足蹈地描绘着未来:“昙儿,待我十五岁之际,若能拜入仙门,定要习得御剑之术,带你遨游益州上空,看那山川湖泊,尽收眼底。”
月昙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手上的动作未停,只轻声回应:“秦三儿,修仙之路漫长且艰,若没了家中温馨与美食相伴,你真能坚持下去?”
秦富贵闻言,胸膛一挺,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自然能!我秦富贵,誓要成为昆仑山,万众瞩目的第一大弟子。”
月昙收拾好药材,微笑道:“好了,大弟子,咱们现在还是先去用膳吧。”
他们未曾预料,一顿普通的午宴中,秦家与慕容家竟然为他们二人订下了亲事。月昙与秦富贵皆是愕然,却也无可奈何。
午膳后,月昙继续前往后山处理药材。
秦富贵急忙追上,拦在她面前,一脸认真:“昙儿,为何方才你不反对?”
月昙淡淡一笑,目光温柔:“秦三儿,秦家对慕容家有恩,且秦家已拿出地契示诚,我慕容家岂能辜负?况且,世事难料,未来之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察觉到月昙的不快,秦富贵心中五味杂陈,连忙解释道:“昙儿,我不是怪你,只是…修仙之路未知,若昆仑不容娶妻,我又该如何是好?”
“若真有那一日,秦公子自可前来退婚,我慕容月昙绝不阻拦。 ”月昙说完,转身向次院走去。
秦富贵紧跟其后,不断解释:“怎么能退婚呢?双方都已经交换信物,岂是说退就能退的。大不了我们先成亲,之后我再去修仙。”
秦富贵的身影在梦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第二梦至此结束。
对于即将展开的第三梦——魂灭,月昙心中并无十足把握。毕竟,山庄的灭亡已是定局,他们临终的记忆却无人能忆起。
在第三梦中,并无秦富贵的身影,只有月昙一人。
梦里的月昙正在跟家人欢聚,小厮突然来报:“乾庄主,不好了!锦庄主他……他回来了,但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月昙本想跟着母亲和二叔去看看父亲的情况,却被二婶拉住:“昙儿,留在二婶身边。”
她被迫和齐悦带着慕容娇留在正厅等消息,山庄上下气氛凝重。
猝然,一阵急迫的呼喊与尖叫划破了夜的寂静,如同狂风骤雨前的预兆。齐悦牵着月昙和慕容娇疾疾奔向次院,却只见通往次院的游廊里,侍女和小厮们正拼命逃窜,场面一片混乱。
呼救声、尖叫声、刀剑交错声,种种声响交杂一处。齐悦带着他们退回主院。
“昙儿,带妹妹找个地方躲起来。” 齐悦焦急地吩咐。
月昙迅速环顾四周,假山旁的昙花茂密,可以勉强不被察觉。她紧紧搂住慕容娇,两人蜷缩在昙花之下,屏息凝神。
夜色中,黑衣人如幽灵般自四面八方涌现,寒光凛冽的长剑无情地穿透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鲜血如同绽放的红莲,染红了地面。
月昙强忍泪水,紧紧捂住慕容娇的双眼,不让这残酷的一幕映入她纯真的眼眸。
齐悦孤身奋战,剑光如织,却终究难以抵挡人数众多的敌人。她的身影逐渐踉跄,直至被残忍地斩断双手,长剑无情地刺穿了她的胸膛。
慕容娇似有所感,转身望向齐悦倒下的身躯。她挣脱月昙的怀抱,奔向齐悦:
“娘亲!”
“妹妹!”
“娇娇,快走!”齐悦的声音微弱而绝望。
一切已晚,无情的剑锋划过了慕容娇的脖颈,月昙也在绝望中倒在昙花丛中,两人的生命之火瞬间熄灭。
上苍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悲痛,轰隆一声巨响,大雨倾盆而下,院子沦为血海。
秦富贵在梦境中目睹了这一切,他愤怒地挣扎,试图冲破引魂阵的束缚。
“昙儿!月昙!慕容月昙!”
他的呼喊在梦境中回荡,引魂阵因此出现裂痕。月昙的嘴角再次溢出鲜血,她强撑着一口气,变换着手势,试图稳固这即将崩溃的阵法。
她对秦富贵恳求:“秦三儿,我已不在人世,却一直被困于此。求你,让秦伯伯归还山庄的地契,让慕容家的冤魂得以安息。”
秦富贵头痛欲裂,困惑地问:“什么地契?什么安息?”
时间紧迫,月昙只能一遍遍地在秦富贵耳边低语:“将地契归还慕容山庄,归还慕容山庄。”
“轰!”
随着一阵巨响,慕容山庄的众魂倒地,月昙陷入昏迷。引魂阵彻底失效,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和无尽的等待。
世人畏惧鬼魂,经此引魂,即使秦家不愿与慕容家牵连,也必将地契归还。毕竟,秦富贵是秦家血脉,他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不省人事被别人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