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何:“……”
他皱着眉头:“温瀚是独生子,他以前上节目的时候说过,这次是带着女朋友来的。”
这边话音刚落,外头拍窗的声音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大,力道重得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窗而入。
九黎微微扬眉。
是呀,都已经这么晚了,发出这样大的声音与响动,周遭竟没一点动静,也没个人出来查看。
要么真是事先打好了招呼,要么……
滋滋~
清微的电流声划过她的耳畔,九黎皱眉,又眯起眼睛,才分辨出来自脑海中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是官方R级系统001号……宿主,主系统那边……要小心……别信……”
到最后,归于沉寂。
……
“女朋友?”
程安何下意识回头,刚巧听见身后人的下一句话:“你们这个圈子,什么时候能谈恋爱了?”
一般来说,偶像这种职业,不应该有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吗?何况是类似程安何与温瀚这种鲜肉流量,什么女朋友?粉丝才该是他的女朋友!
“是不能谈恋爱。”程安何被她打岔,思绪也随着飘远,反而不怎么害怕了,“不过温瀚是特别的。”
九黎看着他。
程安何知道她在等待下文,于是尽职尽责地解释:“这事说来复杂:温瀚有个娃娃亲未婚妻,一回记者在后台采访他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时,他嫌女方是个失语症,结果这事儿一曝出来,他的粉丝们全都去攻击女方了,导致女方失语症更加严重,而且还抑郁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一次演唱会,温瀚居然对他那未婚妻一见钟情了!”
很喜欢九黎的一句话:“啊?”
程安何撇撇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说是不知道是谁就一眼瞧上了,去追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女孩子就是未婚妻,温瀚那时后悔死了,直接出国万里追妻,追了蛮久才好不容易打动女方家里人,允许他们交往。”
九黎:“……”
九黎脸上立刻露出难以言喻的迷惑表情:
“也就是说,假如温瀚没有对他那未婚妻一见钟情,他就由着自己的粉丝去网暴别人?”
程安何:“……”
程安何含糊地应了一声,可能是碍于温瀚是同个经纪公司的后辈,不太好直接说他的坏话。
他心中想:假如姐姐问我女方的名字怎么办?该不该告诉她呢……
幸而九黎只是轻轻地‘呵’了一声,再不作任何评价。
……
此时窗外的怪声早已停止,也许是看屋内的两人久久没有回应,也不会有开门的意思,故而换了目标离开。
“安何。”
程安何一惊。
他仿佛是第一次听见姐姐呼唤自己的名字般,新奇又诧异地盯着她瞧,直到九黎示意他:“不早了,赶紧上床睡觉吧。”
程安何‘啊?’了声,指向窗外:“那、那……”
“节目组搞的噱头罢了,想要吓我们,既然没声儿了,那就放心睡觉吧。”
他还是不太放心:“节目组会搞这种东西吗?”
先是荒郊野岭的冷门民宿,又是三楼莫名出现的怪声。
闻言,九黎从鼻子中哼出一声轻笑:“那你可得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如果这不是节目组的恶作剧,而是货真价实的怪物,那么单从对方拼命敲门的行为来看,这座民宿暂且是安全的。说不准它就是得不到主人的允许,无法进入屋子的那种东西。”
“你可要小心了,毕竟假如我明天出门,回来时你却发现请进来的人是怪物假扮而成的,那可就有乐子了。”
程安何:“……”
他原本就有些心底发怵,一听九黎分析,更加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了。
这一天奔波劳碌下来,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害怕导致的,程安何听着隔壁床平稳的呼吸声,不多时,也渐渐睡着了。
……
九黎翻了个身。
久违的睡意已然侵袭上她的脑海,让她恍恍惚惚的只剩下一个念头。
——也许最恐怖的不是这个世界有怪物。
而是,这个世界既有要人命的怪物,却仍有人将这些濒临生死的情景作为吸引流量与红利的一环,将她们的一举一动展示在摄像机前,让世人评判。
*
半夜静寂无声之时,九黎被某种感觉给攫住,莫名苏醒过来。
打眼一瞧墙上的挂钟,指向一个微妙的数字。
2:33am
三更半夜的,她不是太愿意细想,于是困顿地翻了个身,才发现窗外不知为何月光明亮,透过薄薄的窗帘,一个高大的身影被清清楚楚的映照在上。
九黎瞬间瞪大眼睛。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人影的头上,好似是一对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