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差点忘了这茬。既然要走,送董玉眉的一份大礼,她也该备上。温画缇已经设计好了,就在明日中午,范氏的宗伯过来时,她要把这份大礼亲手送上。
不过现在董玉眉来找她,能有什么事呢?
温画缇虽有醉意,却还记得中午听见的对话。心想,莫不是想说些,求她留在范家的话吧?
不过嘛,她现在也想看董氏变成跳梁小丑,一样苦苦哀求她。
温画缇摆了摆手,告诉长岁:“让她进来吧。”
果然,董玉眉一进屋,就径直跪在地上。
这倒让温画缇猝不及防。
董氏垂眸道:“从前那些恩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二弟妹大人大量,日后万万饶过我!”
温画缇笑,董玉眉不愧了解她,清楚她若得势,一定会报复回去。也清楚她不爱听虚话,所以一进来就跪在她面前,开门见山。
温画缇两眼虚飘飘,盯着手里的酒樽,“哦?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难道就凭你现在几句悔过的话,所有的账都能一笔勾销了?”
她笑着起身,走过去,拍拍董玉眉的脸:“大嫂呀,天底下哪有这么划算的买卖?”
“倘若......我能让你见到心心念念的夫君呢?”
董玉眉抬头,突然道。
“什么?”
她是微醉,又不是傻了。温画缇嘲笑着,“大嫂如今混不下去,都想改行做方士了?见阴阳,召鬼神?”
她也不耐烦了,想叫长岁把人轰出去,董玉眉却突然拍了拍手,一个男子走进屋里。
熟悉的面容,日思夜想的脸,像极了范桢。
温画缇看得怔住,本来只有七分像,尤其她有些微醉,他身上又穿着范桢的旧衣,俨然是十成十的像......
温画缇又揉了揉眼眸,仔细看——没错,那的确是她夫君的衣袍。
她几乎一时恍惚住了,却痛掐手臂,猛然清醒——
此人分明比范桢黑一些。
这不就是董玉眉那位奸夫吗?
长岁也前不久也查到了,此人名叫吴定,是米店送米的伙计。
虽然醉着酒,温画缇却立马猜到董玉眉的算计——董玉眉认定她放不下范桢,想让这个男人代替范桢,勾引她。
只要勾引到手,董玉眉就可以拿她不守妇道的把柄,威胁她留在范家,为她们所利用。
温画缇心中冷笑着,明明是董玉眉的罪,如今却想祸水东引,贼喊捉贼,当真有意思。
温画缇本来拎得清,刚想叫长岁把这两人都轰走。可是男人却突然握住她手臂,低低唤了声,缇娘。
这声音与她夫君何其相似,这个眸光,像极了每回吵架后,范桢低头先认错的眼神。
她一下就愣住了,心中竟对替身产生片刻的不舍。
然后就是这片刻之间,董玉眉悄悄退出门外。
随后,长岁走进来提醒:“二娘子,此人不是我们二爷。”
男人闻言,瞪了长岁一眼。
温画缇将手从他掌心抽出,轻声道:“我知道,他不是。”
她突然又望向这个名叫吴定,却神似范桢的男人:“你可以过来陪我吃菜,为我斟酒么?”
男人很快点了点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如此姿色的小娘子,他很乐意效劳。
况且,他一向拿钱办事。董娘子说了,只要他能讨好这个女人,并且成功勾引,她会给他二百两的银票。
男人高兴地走到桌边,开始为她斟酒布菜。
长岁见此,叹了叹气,只能暂时先退出去。
温画缇坐回去,一边吃菜饮酒,一边看向身旁站立的,极似范桢的男人
——她实在太思念他了,思念到,哪怕有个人长得很像他,她都会很不舍。
况且吴定今日的打扮,明显是董玉眉设计过的,与范桢实在太像了......像到可以以假乱真的程度。
彼时,屋里也飘起情意绵绵的香。
心中想念,她又给自己灌两盏酒。
温画缇骤然仰头,看向这个男人——他还在她身旁乖乖站定,含笑布菜。
明明知道这就是错的,借着酒意,她却忍不住想放纵自己。
她实在太想范桢了,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
温画缇也不再顾忌什么,站起身,软绵绵的手臂刚盘绕男人的脖颈。
她嘟起小嘴,想亲一亲,突然门被踢开,一支飞箭射中男人的腿。男人痛叫一声,猛地跪下。
脑子有些晕,她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陡然看见一抹银甲闪闪的影子,飞了进来。
盯着眼前人,温画缇蹙起眉:“你娘的谁啊,破坏奶奶我的好事!”
卫遥面无表情,骤然将她抱起。
刚走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地上的男人......那张神似范桢的脸!!!他气得抑制不住,突然贴近她耳畔,颇有些痛恨的,“还想找替身?你疯了吧?只有你这种心智不坚之人,才会中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