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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应该是一个人的手,这是为什么从横滨离开后我没有赶赴西西里,而是一张机票跑到了纽约曼哈顿,把我的专属武器一把黑伞,交到负责售后的斯塔克工业研究员手里:
我的手生锈了。
研究员看我的眼神十分微妙。
“这可是振金,”她抽出中空伞柄里细而窄的刀,长度略微超出成人的手臂,黑漆漆的刀身完全不会反光。振金被公认是世界上最珍稀和坚硬的合金,“你是怎么把它折腾到生锈的,吼,还卷边了。”
她用食指弹了一下刀身,金属悠长的余音仿佛竖琴。
我:“是雨,日本横滨那个地方最近下了很多雨。”
“今天反正拿不了,”研究员大学就读斯坦福,毕业后顺理成章地加入斯塔克工业。她的聪明程度总让我怀疑自己的智商该不会只有她零头吧,“接了[组合]的大单子,要替他们赶制一批机械。”
[组合]是北美的武装势力龙头,就像欧洲的彭格列,俄国暗地里的死屋之鼠。我们远东一直没有决出胜负,池子小排得上号的势力多,内卷的要死,下辈子不当东亚女。
一听大洋对面的竞争对手,我来了精神:“能让我参观一下工厂车间吗,纯粹为了学习先进的管理经验。”
研究员姐姐一口回绝:“你一定会搞破坏,说吧,你想刮花油漆涂层,还是吐口水,要不然是破坏金属熔点害得我整批产品报废。”
我:“……”
其实三种我都想过。
我软磨硬泡,以绝不踏入车间为代价,换来了明天可以取保养完的黑伞。研究员给我签单子:“还是寄到大陆酒店?”
纽约里世界官方指定唯一住址,绝对的中立之地,哪怕下榻的都是杀手,异能者,黑手党,任何人不能在大陆酒店干活。否则必定会招致报复。
我耸了一下肩,意思是除此之外我能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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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我拐进一家炸鸡店,电话刚好响了,一个优雅磁性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带着意大利南部特有的卷舌腔:“你现在是大忙人了,打了三次都不接。”
我:“……”好强的压迫感。
我点亮界面看清联系人备注为[大魔王],我恭恭敬敬道:“需要我做什么您能消气,有看不顺眼的人吗?我去帮您杀,老师。”
我不在西西里的时候,reborn貌似解除了婴儿诅咒,恢复了成男的形态。我曾经困惑碧洋琪为什么会看上他,她总是意味深长地说,你没见过他的巅峰时期。他的腿比男模长。
是的,如果说婴儿状态他可以杀死一个我,成人版reborn我相信他可以轻松杀死一打。
“你这个没心没肺,毫无时间观念可言的姑娘,”他在填充子弹,小粒金属的碰撞声在耳膜仿佛威胁,比叉子划冰箱冷冻层还恶心。他绝对是故意的,“知不知道蠢纲从前天开始就一天两遍地问,‘学姐到了吗’。如果在这个毕业的节骨眼上,他为了不继承彭格列逃跑了,你就等着被追杀至死吧。”
今天是6月23号,距离月底的毕业典礼还有一个星期。
我清点了一遍皮夹所剩不多的美金,盘算着吃什么:“冷静,老师。他现在反悔总比在加冕仪式当天反悔,后果更可控不是吗?实在不行你们还有Xanxus。等等,那是什么声音,你在用磁带机录音?”
Reborn:“我猜Xanxus一定很高兴你把他当成备选方案,这下我不用担心他在继承仪式刺杀蠢纲了,因为他第一个先杀你。”
我:“……”
为了治愈我受伤的心灵,我点了一个巨无霸套餐,包含鳕鱼堡,大薯,鸡块和蛋挞。我对收银员比口型:多放蜂蜜芥末酱。
收银员转头对后厨大喊:“给她拿那瓶快用完也快过期的芥末酱。”
我:“……”
电话那头口气森然:“你在哪儿,你会不在KFC跟我通这则关乎彭格列存亡的重要电话吧。”
面对威胁,一个成熟优秀的异能者如何应对?
我深吸一口气:“您所拨打的电话快要欠费停机了。”
我迅速挂断,关机,塞进口袋。死亡是明天的事,今天我要吃两个蛋挞,不就是400大卡嘛。
端着餐盘等我的服务生闷闷地笑起来。
他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位于左眼下方的倒皇冠状的紫色印记,给同色的眼睛增加了几分诡谲妖艳。个子很高,炸鸡店审美糟糕的红帽子和红围裙在他身上居然也能穿出松弛感。我的目光落在他的铭牌胸针,[白兰·杰索]。
“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呢。”他意有所指地说。
“因为…这确实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的目光落在他凌厉的白发,“槙岛圣护…呸,我是说Mr杰索。”